曾鍇

他小的時候,是我們中間最調皮的一個。他比我大五歲,很多“壞事”都是由他帶領我們幹的。他說他現在的思想之所以開闊,就是小時候那些遊戲開發的,我們又一起回到了小時候。

羅林科是學誰家?,是我我們的已堂經兄有,十現幾在年是沒有z見大麵學了生,物今基因年他工回程的老家首來席過年,我才知道他的近況。說起我的這個堂兄,自一九八二年考上大學,他一直都在外上學讀書,又出國留學,在外國工作,現在才知道他又回國在z大學任教,他是我們家族的驕傲,每每提起他,我們都豎起大拇指,教育孩子也是以他為榜樣。在年三十晚上,我們喝完酒,睡不著,又回憶起小時候的經曆。

他小的時候,是我們中間最調皮的一個。他比我大五歲,很多“壞事”都是由他帶領我們幹的。他說他現在的思想之所以開闊,就是小時候那些遊戲開發的,我們又一起回到了小時候。

羅林出生的那個年代,是中國允許人大量生產的時代,他家有六個孩子,他是老二。當他長到十歲的時候,正是身體瘋長的時候,吃多少都不夠,而那時的糧食遠遠不夠填飽他們的肚子,想一想,加上他們的父母親和一個老爺爺,共九個人吃一鍋飯,在那個沒有油水的年代,要煮多大一鍋飯啊!吃飯問題自然便成了他父母最頭痛的大事,每頓都要做那麼大一鍋飯,稀裏胡嚕,幾下就被他們幾個不斷長大的孩子吃個精光,而且把碗都舔得幹幹淨淨。

父母為了解決糧食問題在辛勤地勞作著,而對於他們這些孩子來說,怎樣能吃到更多的飯卻是他們要研究的問題。

在他們兄弟幾個當中,羅林是最先研究吃飯問題的,通過他的觀察,他找到了這樣一個規律,如果鍋裏的飯隻夠每人一碗的話,那就要先舀,並且要舀得滿滿的才能吃得多,因為即便是有剩餘,也不會輪到他,還有比他小的在那兒等著。有時每人還分不到一碗飯,排到後麵舀的就舀不夠一碗了,所以第一碗要爭取舀滿。如果鍋裏的飯比較多,仍不夠兩碗的話,他的原則是第一碗淺,第二碗滿,這樣才能吃到比別人多的食物。如果鍋裏的飯夠每人三碗的話……不,很少能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即使有也是一鍋爛菜葉子,吃上兩碗再也不想吃的時候才能出現。(尊敬的讀者,你正生長在一個大好的社會環境裏,可能體會不到吃不飽的感覺,但這確實是那個年代的人所要經受考驗的第一關)。

他的這種做法已經試過好幾次,屢試不爽,沒有被他的兄弟發現。一天,他看見鍋裏的飯比較多,心中一陣竊喜。開飯時,他故意出去轉了一會兒才回來舀飯,他隻舀了半碗飯然後蹲到牆邊吃了起來,當他快速地吃完第一碗,準備舀第二碗時,他的那些兄弟好像是把脖子掐掉直接把飯倒進肚子裏一樣,都跑到了鍋前,而且最小的那一個也警覺了,跑到鍋台前哼著要舀第二碗。每人再來一碗是不可能的了,每人又分到了一勺頭,對於羅林來說,他是吃得最少的一個,因為他第一碗就舀得最少。

羅林發覺他被兄弟們耍了,無名之火當著父母的麵又不好發,隻好低頭匆匆吃完了飯,垂頭喪氣地走出了家門,走在一條無人的小道上。

“這些吃裏爬外的東西,每當有好東西時,我都拿回來分給他們吃,這時候全都叛變了,特別是老三,這個鬼人精,肯定是他發現秘密的,又約了其他的人來整我。”羅林邊走邊分析著是誰發現這個秘密又指導了這場遊戲。

“我恨死你了,咚!我真恨不得打死你。”說著伸出了手臂向前揮去。

“我踢你,怎麼,還想反抗?看我不揍扁你。”說著伸出了腳向前踢去。

“哇……”

“哭了,告饒不?不告饒!我還要打你。”

“我告饒,我告饒,我再也不和其他人合夥同你作對了。”

“好!這就好,如果你再敢這樣,我就揍扁你。”

他假想著老三就在他的麵前,用手打,用腳踢,迫使老三向他告饒。他一會兒扮演老三,一會兒又扮演自己,假想著自己正在揍老三。

“哎喲!我的手。”他正出神地揮著手揍老三的時候,手不小心打在了樹上,痛得直叫。

就在這時方成出現了。

方成正開著汽車:“嗚———左拐,叮鈴鈴,叮鈴鈴,讓道,嘎———!

他的兩隻胳膊像端著個大圓盤子在轉動———因為他代表著大汽車。

嗚———嘟嘟,左拐,路不好走,換擋。一隻手在旁邊推了一下,好像真開著大汽車。笛———快讓開,趕快讓開,大汽車來了,快讓開。

“嘎,刹車不靈,要碰上人了,快左拐避開人!”

“咚———”

他看到羅林故意不給自己讓道,隻好把車開到了路邊的牆上。

“嗨!怎麼搞的,為什麼不讓路,害得我的車開到了牆上。”方成問羅林。

羅林不理他,仍舊抱著胳膊向前走著,他並不理睬那輛大汽車。這種遊戲他也經常玩,方成看羅林不理他,他緊跟在羅林的身後想問個究竟。

“你又做錯了事?挨罵了?”

沒有回答,羅林用腳踢著路上的石子仍舊向前走著,忽然有一個主意在他腦子裏閃現了出來。

“別煩我,還是我一個人去做好了,你不敢去,我也不敢讓你去,我正想著一件大事,我不想連累你,你不要跟著我。”

“什麼大事?給哥兒們說說,讓哥兒們也做做。”方成央求道。

“不行,你不敢去,告訴你,也是白告訴你,最好還是不告訴你得好。”

“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是方成的人頭落地,二十年後方成又是一條好漢。”

“不,你做不了,你真的做不了。”

“什麼事啊!求求你了,你快說吧,沒有我方成做不了的。”

“村北老王頭看管的瓜園敢去不敢去?”

“這———”

“我說你不敢去,看,我說對了吧,你怕了吧,你不敢去了吧。”

“走,誰說我不敢去,我偏要去看看他老王頭能把我怎麼樣!”

就這樣羅林把方成約到了手,他們倆向著瓜園走去,不過一頓飯的時間,甚至還沒有那麼久,羅林就把他的煩惱通通忘掉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煩惱對他不怎麼沉重和深切,而是因為有了一種新的、強烈的興趣壓住了他的煩惱,暫時把它從自己的心裏攆了出去———正如大人們在新的事情引起的興奮下,也會忘掉他們的不幸一樣。

他倆摸到了老王頭的瓜園旁,看到老王頭坐在瓜窩棚前兩眼盯著瓜園。看那樣子,誰也休想從瓜園裏摘走一顆瓜,就是天降神兵也不行。羅林已經領教過老王頭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