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父親的總結很有意義,他說,西方人追求一種夢,而西藏遊牧民從不做夢。兩者相對。

父親是一位熱忱而又富有天賦的東方學家,他並不滿足於純粹的文化知識,他認為佛教是一種生活方式,他希望能親自體驗他所讀到以及從西藏的雲遊者與喇嘛們口中所獲取的一切。

在西藏遊走的過程中,在日喀則,父親遇到了一名喇嘛,他是一位名聲很大的修道者。父親說他的麵貌並不動人,可他的氣質給他留下了深刻地印象。除了他的施教給父親留下了深刻地印象,在日喀則住了三個月,父親跟這位喇嘛學習進行思想和身體控製術。

我被這段文字強烈地吸引了。

我聯想到強巴駕鷹的雲遊和他馭馬的騰空,原來他是有著如此的遺傳和親授啊!

我情不自禁湊近強巴。

我感受到強巴襲人的體溫,我聽到他夾雜著藏文風骨的輕聲吟讀。

主啊,強巴依然沒有察覺到我的臨近。

每次讀到父親的筆記,父親冒險和探索的經曆便攪動著我那顆不安的靈魂。

七十年代,我徒步進入西藏。我也學著父親,學著大衛.妮兒,喬裝打扮,為的是怕招惹麻煩。

上麵長長的一大段文字,我如果不細心快速辯解的閱讀,我會被弄糊塗的,那是強巴的父親撰寫的強巴祖父在西藏的經曆。

下麵才是強巴父親撰寫自己的故事。

1972年11月19日。

強巴的父親開始了踏上西藏的路途的描寫。

我行走在西藏的北部羊腸小道上,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雪,夾雜著冰雹和可怕的風暴,這場意外的氣象放慢了我的腳步,模糊著我的視線,凍透了我的身體。我手裏的木棒成為這個恐怖世界我的唯一支撐,我殘喘著、艱難地跋涉著,我體驗著人類在大自然麵前的難堪與恥辱,我想到了也許這裏將是我生命的窮途末路......

就在我掙紮、絕望的時候,我看到前麵出現了一頂黑色的帳篷,這無疑是沉船後的海員於茫茫大海看到了綠色的島嶼,我看到了生命的希望,我想到了久違的宿營和香噴噴的食物,我還想到了和帳篷好客的主人的熱烈擁抱和煮熟的牛肉與烈酒......

我奮不顧身地撲向帳篷。

我掀起帳篷的搭簾,低頭進去,裏麵黑乎乎的,一股難聞的味道衝撞著我的鼻子。我聽到了痛苦地咳嗽聲,循聲望去,看到地上破牛毛氈上躺著一位老婦人,她旁邊的一個藏族姑娘驚訝地看著我,渾身顫抖著,仿佛是看到傳說中的雪山野人。

我連說帶比劃,又拿出換好的錢幣,她們的目光鬆弛了下來,給了我一塊熟牛肉和一碗糌粑。那個老婦人和藏族姑娘起初對我並不太友好,可最後還是答應讓我住進了她們的帳篷裏。夜間的氣溫驟降到了零下30多度,多日來的疲勞和艱難,使我蜷曲在牛糞火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