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奇問了村長:“是誰家在哭?”
村長說:“格桑的老父親中午剛剛去世了。”
“哦,是不是賣給我藏雞蛋的格桑?”
“不是,是他家上麵的那個格桑,腦子有點毛病的格桑,是他父親去世了。”
“村長,我想去看看。”
“你去吧。不要多說話。”
到了格桑家,屋裏外有很多的人在走動,我看到了格桑家的門口上吊一個紅色罐子,上麵係著潔白的羊毛和哈達,靈前盛放著糌粑粉和血、肉、脂,還有乳、酪、酥。
我忍不住悄悄地問身邊那個叫頓珠的男孩,那上麵的食品什麼意思?頓珠不假思索地說:“那叫三葷三素,人死了,要一日三餐要給死者按時進餐。”
哦,是這樣啊,人死了還要給他吃飯。
我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回到院裏,我聽到屋裏村長和曲珍的對話。村長說他大後天要給格桑的父親送葬,到天葬台上去。聽到這裏,我奪步衝進了他們的屋裏,急切地說:“村長,我也跟你去,我想看看藏族人是怎樣把去世的人送去天葬的。”
村長看著我,吃驚地說:“不行,你是外人,不能去。”
“求你了,村長,想想辦法讓我去吧,我很想親眼看看藏族人的天葬和內地的葬禮有什麼不同。”
村長撓了撓頭,半天才說了句:“我,想想辦法。”
“我去了會很安靜的,我保證什麼話都不會說的。”
村長的眼神開始有點鬆動。
我趁機柔和地說:“村長,我一定遵守你們藏族的習俗,你告訴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一旁的曲珍忍住笑,問:“你怎麼對天葬那麼感興趣?”
我沒說話。
是的啊,何止是感興趣,我對天葬感到無比的神秘,感到不可思議,我想知道,我太好奇了。
村長說:“這樣吧,到時候,你穿上曲珍的衣服跟在我的後麵,你去了什麼話都不要說,隻管看,隻管聽。”
我興奮得差點蹦起來,朝村長點點頭。
我剛要轉身走,又聽村長說:“千萬不可拿你那每天掛在脖子上的照相機。”
“嗯,我懂,我早就聽說了,不許拍照。我一定照辦,一定尊重這裏的風俗習慣。”
先不回家了,看完天葬再走。
一個天葬搞得我激動不已,連著兩夜都難已入睡。心中想象著天葬的場景,好像不是參加難過傷心的儀式,倒像是在和心儀的人要約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