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課,身邊的女同學便嘰嘰喳喳地炫耀著從男人那裏撈到的錢物,一點都不避諱出賣自己的靈魂肉體。快到晚飯的時間,那些個女生們從鋼琴前歡快地躍起,回到宿舍,換上漂亮的衣服,噴上濃鬱的香水,露出乳溝,拿起名牌手提包,走到校門外,得意攀上等待校園外的高級轎車。深夜回來,便在宿舍裏嘰嘰喳喳地比劃著誰吃了什麼樣的大餐,喝了何等奢華的洋酒,一個個暗暗地在比拚著,看誰的情人更有權,更有錢,這種較勁令我厭煩到了不能忍受。每次看到我的不屑與緘默,她們便會你一言我一語、或明裏或暗地譏諷我。有次,一位攀上 博導的女生竟然當著我的麵指桑罵槐,都知道鋼琴88個鍵,36黑、52白,可有誰清楚我們的那個清高的公主的背景是黑、是白?裝什麼呀!不就鋼琴彈得好!當時,我真想拿手中的琴譜砸到她的臉上,轉念一下,那樣我不是和她們一樣的俗不可耐了嗎。我看也不看她,輕蔑地扔下一句“井中之蛙”,遂拂袖而去。
大學裏一年級時,一個和我相處得很融洽、很投脾氣的女孩,她和我一樣喜歡獨處。原來,她做房地產生意的父親拋棄了母親,娶了一個和她年齡一樣大的漂亮女孩。母親賣了那座城市裏的房子,領著她來到了首都,經過刻苦努力,她考上了這所全國很有名望音樂學院。後來,母親用離婚分得的錢在北京買了房子,又結了婚。母親告訴她,她要重新開始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可是,我的這個同學放假了也不回家,我問她,她說不知道該回哪個家。後來我知道,在母親家,比母親小十歲的繼父整日那貪婪地盯著她胸脯的目光叫她惡心。於是她搬到父親家住,沒想到小繼母凡是父親不在家的時候,總是對她惡狠狠的,父親回來了,又堆出滿臉的笑容。她把這些告訴父親的時候,父親起初不相信,後來父親發現了真相,便和那個小繼母離婚了。她原以為父親是為自己和這個女孩離的婚,可是沒等她高興幾日,父親又娶了一個更年輕、更漂亮幾乎和她一樣大的女孩,這位小繼母見了她就像仇人,更是罵到明處,說她是來搶奪父親財產的小妖精。
不久,他的父親為了討好那個女孩,索性把她打發到了德國去留學。從那以後,我便失去了大學期間唯一的知己,也從此開始了我在學院裏獨往獨來的日子。
我把這些告訴繼父,繼父說,這種現象是社會的弊端,這樣的現象很多,已經危害到了社會,可這種感情上的事情有關部門也無法插手。
每次說到這些的時候,繼父總擔心地看著我,說:“睿璽,你這樣不和群,將來會變得很孤獨,很寂寞的。”
我堅決地告訴繼父:
“我寧可要高貴的絕望,也不要低俗的獻媚。”
繼父說:“好吧,我的睿璽,一個搞藝術的也許本該是這樣的。如果讓你變得世俗了,那也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