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夏日的中國,繁花似錦的都市,奔忙,喧囂,熙熙攘攘。可這裏,在西藏,原始,質樸,安寧,好一個安逸的世外桃源。
我愉悅地享受著這裏的一切,聽著曲珍和幾個藏族婦女用藏語聊著天,我伸長了耳朵也聽不懂她們的話語,但我能感受到一團祥和與溫暖。
我正轉身回去收拾房間,隻聽見身後的一位藏族婦女用不熟練的漢話問我:“你要藏雞蛋嗎?”
我回身笑著答道:“等我把家安置好了,就買你的藏雞蛋。”
幾天裏,在村民和村長的幫助下,房間收拾妥當了。硬件搞好了,隻剩下軟件了。走,到拉薩去,去購買我想要的家具配飾。
我驅車到拉薩,我要購買我最喜愛的家具。
拉薩的家具不但規格各異,而且形狀怪異。和西藏聚集了世界各國的藝術家同樣,還有各國的家具。當然,這些家具大多都是中國仿造的,不過仿造得像模像樣,質量也是一流的,價格也不菲。我選擇了古香古色中式落地櫃,尼泊爾沙發,一張兩米寬的大床墊,沒要床架,我想把它直接放在木地板上。又買了波斯地毯,尼泊爾的掛毯。還有一大堆在拉薩八角街掏來的“藝術品”,裝了滿滿的一卡車,他們負責送貨到門。
卡車進了村子,村民們都圍了過來看熱鬧,我儼然成了馬戲團表演的主角。
我突然意識到,我怎麼這樣張揚,我本來是躲避煩躁,遠離困頓,怎麼在這裏又掀起了另一種熱鬧來,我想起了曲珍說的“一鬧”,我的心漸漸地沉了下來。
一切安排妥當,如同一場盛大的演出進行到了尾聲,村民們散去了,熱鬧也退潮了。看著自己精心選擇的家具飾品,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跌坐在了床墊上。我擁著抱枕坐在那裏,心中的孤獨一點點開始侵蝕著我。
電話聲把我從孤獨中叫醒了。
是繼父打來的,我按掉了電話。
仿佛是事先倆人商量好似的,緊接著母親又打來了電話。
我懶散地問道:“幹嗎呀你們?”
“睿璽,我的女兒,你在哪裏?”
我不耐煩地說:“你沒事兒就別再打電話,我好好地活著,你把自己活好就可以了。”
“睿璽,你別這樣和媽媽說話。”
我冷冷地說:“你如果沒事,我掛了。”
關掉手機,想起母親,想起繼父,想著自己,想起我們終日生活在一起的三個人不正常的關係,我哭了,整整一夜我都在傷感中度過。清晨,我才混混沌沌地睡去,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的兩點鍾了。
走出院落,看著高高的烈日懸在頭頂,院子裏空蕩蕩的。哦,可愛的村長一家可能都到青稞地裏忙活最後的活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