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強巴先開了口:“睿璽,你還記得吧,那天,在風雨中,就是我們分手的那天?”
“記得,怎麼可能忘記,那天,電擊雷打的日子,是我一生最痛苦的一天。”
“睿璽,那天當我轉身走的那一刻,我矛盾極了,我知道,隻要我求你留下來,你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的。我深信,我們依然會在一起的。可是,我不能,我不敢留下你,留下你我們會怎樣,我們又能怎麼樣。我的心痛極了,我走了,我知道你也會一去不複返的。那時,我真想跳下懸崖,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我還是喚回了我的命。睿璽,當時我還懷著一絲的念想,希望有奇跡出現,樹屋,村長家,都沒了你的蹤跡,我知道你真地走了。我絕望地回到了藏北的草原,回到了納木錯,回到了樹屋、帳篷,結果,意想不到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又停頓了下來,許久,許久……
強巴緩緩地說:“睿璽,我什麼都不說,以後再告訴你。先告訴我你現在發生的一切。”
“強巴,走,我們出去聊,這會兒我很想大聲歡呼,大聲對著天空喊叫,這裏很憋屈,我的情懷在這兒施展不開。”
“睿璽,我也是被這兒的空氣搞得很憋屈。”
“我們出來了!”
這是我推開沉重的棕色木門後呼喊出的第一句話兒。
強巴熱切地凝睇著我,我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拿掉粘附在強巴身上的眼眸,我們同時都撲到了對方的懷抱中。強巴不停地在我的耳邊念叨著:“我的睿璽,我的睿璽……”
這樣的懷抱,五年來我一直都在朝思暮想著。
我踮起腳尖,在強巴耳邊醉一般地呢喃著:“強巴,我的天葬師, 我的多布丹(注),我的靈魂要出竅了……”
我突然懷疑眼前這一切,猛地推開了強巴,有些恍惚地看著他。
強巴先是一驚,遂眯起眼,往後退了兩步,“睿璽,我是強巴!真的!”說著,睜大了眼睛。
胸腔裏一股熱浪湧了上來,我衝上前去一把抓起強巴的手,放到了我的麵頰上,然後移到了唇上。
強巴把我的手收回,貼在他胸膛上,“璽兒,太不真實了,是嗎?”
我乖乖地點點頭。
我們倆幾乎是同時把目光轉向老鷹酒吧門頭上高高懸掛的鷹,那隻栩栩如生的鷹也在凝視著我與強巴。
強巴拉起了我的手,我們在幽靜的鋪築著鵝卵石地麵的小巷漫步。古典風格的街燈下,我仔細的觀察起強巴,強巴穿的是白色的長大衣,腰間依然是那條熟悉的布達拉宮紅,棕色的長靴,自由的黑發披散在肩頭。我也發現,我和強巴的穿戴是那樣的不協調,我的上身是一件被設計師故意做舊的米色皮衣,一條被打磨得千瘡百孔的黑藍色牛仔褲,一雙駝色時尚的靴子伸到了小腿上。幸好,我的長發和強巴長發還能搭上調,都是那樣的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