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懷抱,我也是呆不下去了。想著我就準備從他懷中下地,卻被他的手臂禁錮的更緊。
“既然嫌我重,那你不如把我放下來讓我自己走路得了。”我悶悶不樂的嘟囔道,“怎麼這樣啊,一點男友力都沒。”
“嗬嗬……”
廖越斌輕笑道,“開玩笑的,你這小胳膊小腿,真當為夫跟那些弱不禁風的小男孩子一樣?恩?”
他一邊說話,一邊宣誓主權一樣的用力箍緊我的身軀。“這裏的路,你走不了。你剛剛已經試過了,它會吞噬人體。”
我愣了,回想起自己剛剛將腳踩在地上的那種感覺。仿佛深陷入泥潭,就跟沼澤地一樣,任何一點的重量都會讓人陷進去。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又開始擔心起父親和李然的安慰。可大腦缺氧,呼吸困難,我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光,跟先前看到的光芒有些不太一樣。之前的光芒能看得出是從外界透進來的,但現在的光卻明顯是在一個密閉的環境裏的。
它柔和,卻又來勢洶洶。
帶著深紅色致命的絕望,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血海的地下。
“咚、咚、咚”
心髒跳動的聲音,已經不是之前那樣的砰砰聲了,它劇烈的像是有人在敲鼓。
一個冰冷的大掌突然覆在我的臉上,蓋住了我的眼睛。
“別怕,我在你身邊。”廖越斌的聲音涼涼響起,讓我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清醒,心中的恐懼也一掃而光。
等廖越斌手掌挪開的時候,我感到視線一片清明。
但很快我便看到了更加嚴峻的現實――
身前是一個很大的血池,中間浸泡著一顆巨大的心髒。足足有一個三歲孩童那麼高,它不停的收縮,又張開。
奇怪的聲音,便是從這裏傳來的。
“站穩了。”廖越斌說完這句話後,把我一下子放在地上。
我穩住身形,卻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血池裏麵的液體,分不清是紅色的水,還是鮮血。就像一個噴泉一樣,不停的澆灌中間那顆心髒。
“這是什麼啊!”我扶著廖越斌,借著幽幽紅光,看清地麵。
地麵上仍然跟先前一樣是泥濘的,但已經是堅硬的土地了。我踩在地麵上,並不會往下陷。
潺潺液體,從血池裏往外溢。險些要流到我的腳麵,還好被廖越斌拉開了。
“暫時還不能分辨是什麼東西,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肯定是被人侍養的東西。”廖越斌沉吟道,“大部分來的人類,鬼物,都會被這顆心髒給吞噬。”
我跟著廖越斌的腳步,往旁邊繞了一圈。仔細的端詳這顆心髒,以及周圍的一切。
在頭頂上的位置,點燃了幾盞燈。裏麵放著的是一些紅色但又較小的物體,紅光便是從那兒傳出來的。
燈裏麵被燃燒的東西,也跟隨著血池中的心髒一起一收一放,節奏把握的尤其一致。
我不由得看楞了,傻站在原地,忘了自己該要做什麼好。
“那些都是嬰孩的心髒。”廖越斌冷聲道:“真是壞事做絕,真想不明白怎樣的人或者鬼,竟能如此心狠手辣。”
“嬰孩的心髒?”我又仔細的看了一圈周圍的燈,聲音控製不住的拔高。驚恐萬分,但其餘更多的還是無奈並且不相信。
頂上密密麻麻的燈,媲美螢火蟲的數量。這得要殺了多少個小孩子,才能得到的東西。
“恩。”廖越斌臉色沉了下來,“不光如此,若想要如此鮮活的心髒,顯然是在嬰孩還沒有死掉的時候就硬生生的剝下來的。所以我才覺得殘忍呢……”
我一致認為廖越斌不是那種大慈大悲之人,他身而為鬼,也早已看透了這些生死。此刻他都用了“殘忍”這個詞語來形容,顯然已經是看不下去了。
但又能如何,我連數都不敢數。
隻能知道給我照明的,無非是一個又一個鮮活的孩子。
他們或許才剛來人世,就慘遭這樣的毒手,任誰都會覺得殘忍。
“宛白!”
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山洞裏,我抬頭看著廖越斌。卻發現他緊皺眉頭,麵上是說不明白的表情。
“宛白,你是不是在這附近?”父親又問道,“宛白!”
他一個勁的叫我的名字,我心中也忽然一陣委屈,再顧不上那麼多了,大聲的說道:“恩!爸爸,你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