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亮起了光,照亮了森林的一角。
我窩在廖越斌的懷中,感受他的體溫。雖然冰冷,卻比這熊熊烈火更要能溫暖我的心。
遠方看不到燈塔,我們圍成一圈。看著火焰照在每個人的臉上,誰都是一副凝重的神情。
草叢中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音,總感覺有什麼動物在活動。
見到那節斷掉的手以後,我變得草木皆兵,神經敏感,看到什麼都覺得像是鬼物。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廖越斌冰涼的大掌覆上我的眼睛,他的語氣變得格外溫柔,“睡一會吧,我給你守著,不會將你置身於險地的。”
我眨巴著眼睛,聽著廖越斌說的話,忽然間吃吃笑道:“是啊,畢竟我身邊有你這麼厲害的鬼在這,別的鬼怪還不是隻能靠邊站嗎?”
“咳咳。”父親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傳入我耳邊,我挪開廖越斌的手,看了過去。
隻見父親那布滿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一種尷尬的笑容。再一看,許靜雅,李然還有逐北澤的臉上都是相同的神情。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開口問道。
許靜雅衝我甜甜一笑,而後從麵前的火堆中抬起手:“我已經舉起了火把,誓死要燒光天下恩愛狗。”
我聳聳肩,又把身體往廖越斌的懷中陷入幾分。對著許靜雅笑道:“你可千萬別,不就是秀個恩愛,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這可不一般。”許靜雅搖頭道,“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旮旯裏,能不能回得去還是一回事。說不定到死,我都是孤單一人,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啊,美好的愛情。”
許靜雅話音剛落,李然和逐北澤都不約而同的說道:“你可拉倒吧,什麼愛情不愛情的。”
看著他們這副模樣,我想笑又不敢笑。
“咳咳!”
正當此時,父親又煞風景的咳了兩聲。這才真正的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力。
逐北澤終歸是個傻白甜,這還八字沒一撇呢,他就已經大大咧咧的說道:“叔叔一個單身老人家都沒說什麼,你們有什麼好嚷嚷的。”
我親眼見到父親麵上的神色,因為逐北澤這句話而變得更加詭異莫測。
“黃口小兒。”父親別過臉,“你可莫要開我玩笑。”
父親如此別扭,我卻覺得心情變得無比舒坦。剛剛那些緊張的情緒都一掃而空,困意也隨機襲來。
“輪班睡吧。”我提議道,“兩個兩個睡覺,每人三個小時。”
李然點頭道:“確實是困了,不過更多的還是疲憊。身心俱疲,實在是睡不著。你們先睡吧,我守著。”
“我可睡不著,在這種地方。”許靜雅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笑道:“還是懷念我那又大又軟的床,怪我當初沒好好珍惜。”
我在廖越斌的懷中蹭了蹭,選了個舒服的姿勢,“你不困麼?”
廖越斌把下巴擱在我的頭上,輕笑道:“我是鬼,本來就不需要睡覺。”
“羨慕羨慕。”我突發奇想的說道:“如果像人類,被喪屍這類的東西咬到了,那麼魂魄會變成什麼?”
廖越斌沉吟道:“不好說……因為我們碰到的很多喪屍,並不是電影裏的那種因為病毒感染所導致的喪屍。更多的,是直擊靈魂的。”
“直擊靈魂?”許靜雅換了個姿勢坐著,“我也曾聽族裏麵的長老說過,說是有些地方的鬼會自立為王。用這些見不得人的巫術,強行讓鬼怪為它所用。”
許靜雅的眼瞳深了又深,她語氣冷然,“不光要為它所用,根本就是要求那些鬼,要成為它的狗。”
我不知怎麼的就看了許靜雅一眼,黑暗中,我分辨不出她眼瞳裏的那些含義。隻覺得多得是我不明白的意思。
“唰唰――唰。”
一些奇怪的聲音,由遠而近,帶著一定的節奏往我們的身邊過來。
我握緊了廖越斌的手,隻覺得身上最後一丁點的困意都消失得一幹二淨。整個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豎起雙耳,聽著周圍的動靜。
逐北澤張了張嘴,正打算開口。卻被李然直接捂住了嘴巴,她瞪了逐北澤一眼,卻絲毫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不得不說,剛剛逐北澤的舉動還真的是嚇了我一大跳。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發出點聲音,豈不是正好暴露了我們的方位。
盡管黑夜中我們燃起的這團火,已經足夠照亮這些路。卻還是心存僥幸,覺得屍蟲真的如同廖越斌所說的那樣,它們怕火。
但是畢竟是黑夜,給人帶來的除了孤寂,便是更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