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又一下子看著我,聲音帶著幾分惱怒:“宛白,你又怎麼了?本來我們幹這種事情風險就大,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
我被李然說的心裏也有些不愉快。當時就想,這樣的事情,還不都是你引起來的,不然這深更半夜,我不知道在宿舍休息,看看電視嗎?用得著陪你來這陰森可怕的地方,真是吃力不討好。
可是我不敢說出口,我不知道李然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何況現在還在墓地,更是這種荒墓。李然要是一氣之下,我說不定也要走陳堯的後路。
但我相信李然不會這麼做,也是因為出來這件事情,舍友都是知道的。
但凡我在這邊出了什麼事,沒能安全回寢室,她們肯定也會害怕自己變成下一個我。
李然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語氣不太對,挫敗的將鏟子立在土中,喃喃說道:“我真的很慌很害怕,宛白,你不懂的。我一切的鎮定不過都是偽裝出來……隻求你,不要再旁敲側擊的揭穿我的堅強。”
“一旦要是我也開始害怕了,我們兩個今晚就完了。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你,少說兩句吧。”
聽了李然的話,我陷入沉思。
一直以來都是把李然當成我最好的閨蜜,把我所有遇到的不愉快都毫無保留的告訴她。
某些方麵來說這是我對她的信任,以及毫無隱瞞。可是我也是從今天才意識到,負麵的情緒,無論是憤怒,恐懼。都是會傳染的。
而每個人都是無辜的,沒有權益要成為誰的垃圾桶。我把我的害怕統統轉移給了李然,但是李然的害怕,又該轉移給誰。
給我嗎?不可能。
我越想到這,越覺得自己對不起李然。於是小聲的說:“抱歉,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是我疏忽了。”
李然隻是微彎嘴角,勾勒出一個苦笑。
我心中一直忐忑的挖著土,時不時的留著剛剛那些詭異的石子。土很緊,就算我已經早就碰到了棺材的一角,卻沒辦法觸及更深。
“我們平著挖,沒必要把整個棺材都攤開。就挖到整個棺材開合的縫隙那兒,估計也就差不多了。”李然話鋒一轉,又道:“如果把縫隙那一層都挖了,我們根本就開不了。”
“是啊。”我讚成的點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先用鏟子把泥土敲鬆了,然後再直接把鬆土推開,這樣就會比較快。”
“不如我負責敲土,你來把鬆土挖掉。重複做同一件事情,時間上也會比較快。”我望著偌大的棺材,心中一片絕望。
李然應了一聲,隨機跟在我的身後。我們分工合作,速度確實是快了太多,沒過一會,就能看到棺材開合的縫隙了。
可是棺材上的四個角,竟然被釘子給釘死了。
李然麵露惋惜:“可惜這些是釘子,我們忽略了這一點,也就沒帶來合適的工具,隻能用鏟子試試,來不來就隻能換一個了。”
我跟李然一人一邊,每人各負責兩個釘子。
大半夜的,耳膜淨是衝蝕著這種打磨釘子的聲音,聽著就讓人渾身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了一手。
但我手中動作不敢停,生怕因為動作慢而錯過最後一班車。到時候就是從市區加價預付來回的車費,恐怕都沒人接單。
釘子已經撬開了三個,這種釘子裏麵估計不好開,但是外麵還是比較容易打開的。稍微用點力,再撬一撬也就開了。
我被自己給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裏麵估計不好開”這種想法。
已經差不多做好心理準備了,我跟李然對視一眼就準備打開棺材蓋子。
可是無論我們怎麼用力,這個蓋都是紋絲不動。
李然皺眉:“這玩意兒難道還有什麼機關按鈕嗎?”
說完以後,她繞著棺材仔細查看一圈。然後直接將手掌拍在棺材蓋上,氣的直嚷嚷:“這裏竟然還有一把大鎖頭!”
我看了過去,發現確實如此。想到挖開一個棺材實在不容易,我不死心的繼續撬了撬鎖頭周邊的縫隙。
除了一些腐爛的臭味從縫隙裏蔓延出來,我再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辦法。
我堵著鼻子,厭惡的看了一眼這個棺材。
李然拍了我一把,歎氣道:“沒辦法了,且不說這個鎖頭我們開不了,就是打開了。聞著味道,裏麵的肉估計也用不上了。”
我跟在李然的身後往前走,感覺耳朵突然間變得嗡嗡的,十分難受。
好在墓碑跟墓碑之間沒有隔的太多,眼下就到了第二處墓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