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手指越發變得僵硬,開始變得不受我控製。一直不停在地板上扣動……
月光清冷的透進來,我的手早已經血肉模糊。每根手指頭的關節都在不置可否的疼痛,身體難受的快要炸裂。
胃中延續下剛剛那股翻江倒海的惡心感,一陣痙攣。
附身在地幹嘔,卻什麼也吐不出來。沒有辦法,我隻能扣著喉嚨。手指才剛深入一點點,就已經一陣反胃。
不知道是不是來自手指上血腥味的緣故,我開始吐的沒完沒了。
直到胃裏空無一物,我才自暴自棄的嗷嗷大哭:“爸,你在哪裏啊。廖越斌,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嗎,我求求你們了,誰都好,隻要你出來……”
明明歇斯底裏,用盡全力。可我這句話發出的音量小到隻有我一個人能聽見,再微弱的一陣風都能吹散。
不男不女的聲音在叫囂著,環繞在這個放屋裏久久不散。我豎起耳朵,想聽聽她在說什麼。
冷不丁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打起精神,這顯然是父親的聲音無誤。
厲鬼跟父親在交涉,聲音時遠時近的在我周邊徘徊,但我什麼也聽不清楚。
漸漸的我發現,嘴唇麻木的讓我連嘴都張不開,就隻能發出讓人扼住咽喉以後無用的掙紮聲。
除了眼珠子還能稍微轉動,我分明已經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手指卻還在地上不停扣動,生生的把水泥地上的石頭給扒拉下幾塊。
還在上頭畫著一些我絲毫看不懂的符號。
隻有當鮮血流出來溫熱感覺能夠讓我相信自己還活著。盡管控製不了自己的手指,卻也不至於僵硬到廢掉。
可我究竟該怎麼辦,再這麼下去一定不是個辦法。且不說我的手指畫著的符號代表了什麼,就是一直流血我不得破傷風都會變成一具幹屍。
突然間,空氣中彌漫出一股腐爛的臭味,頂上滴下來幾滴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我的手上,跟我的獻血融合在一塊。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不會是剛剛那個厲鬼又過來了吧!
可這麼黑的房間,我根本看不清逃跑的路。
很快,長長的頭發垂了下來,我費力抬頭一看,發現父親被這一堆頭發困住了身體,隻剩下一雙眼珠子還露出來正在死死的盯著我。
我也盯著父親看了半天,他一直都沒有動作,顯然四肢已經變得有些僵硬,正懸浮掛在空中,就在我剛剛那個位置上。
纏繞在他身上的頭發不停的收緊,每收緊一段,就有血珠滾落到我身上。
心中越是害怕,手指越是不由得我控製,發了狂的在地麵上劃拉石頭。我祈求這點痛苦能讓我稍微控製自己的意識,不讓意識也跟著身體一起淪陷。
恐懼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刃,已經快要磨滅我的內心。
“啪嗒!”
“哇哇哇!”
我被突然間的聲音嚇得大叫一聲,隨即看到父親掉到了前麵不遠處。要是沒猜錯,那裏正是碎了玻璃渣子的地方。
我正準備趕到他身邊去看看他有沒有大礙,父親卻直接衝到我麵前。從他口袋裏拔出一把棕色短匕首,狠狠的將刻入他血管的玻璃渣挑出來。
血如泉湧,我死命的搖頭,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他絕望的說:“快,趕緊把你畫的東西給弄亂了。”
我還想說什麼,父親又是推搡了我一把:“你怎麼能,怎麼能……”
說到這裏,他猛地突出了一口血。而他身上流出來的血,就像夜晚散開的煙花一樣,混亂了我剛剛畫的東西。
這時候我才注意看,我剛剛竟然在地上畫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咒文!
我深吸一口氣,心知這麼一直害怕下去,我跟父親兩個人都無法逃脫。
於是我鼓起勇氣,低著頭看著這些咒文,竟然會覺得意外的眼熟,就像很早之前我在哪見過。
但是不管如何,看父親這個反應,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辛虧這些血跡已經弄亂了這些咒文,不然我也無法知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隨著這個邪祟的不斷衝擊,古宅厚重的大門一下子打開了,狂風吹散地麵上的塵土,帶來了濃烈的血腥氣味。昏暗的月色下,我甚至看不清門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