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我知道。”薇兒似乎知道自己無法找到夢中的那個男人，決意留在午夜身邊。因為他對自己很好。就這樣想著那個人也挺好的。“我記得他很愛笑。笑起來很好看，讓人感覺夜一下子就亮了。”
午夜一愣，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好像真的不愛笑了。笑不出來，經曆太多，心境老了。
話也少了，看著薇兒。兩人終日相對無言。沒有心思主動說話，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是啊，我根本就不是他。你的愛人到底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午夜看薇兒將手臂伸到水中，清靈的倒影立刻變得破碎。“如果你覺得這裏的感覺也和你想的不一樣，你可以離開。去找他，或去所有你喜歡去的地方。”
薇兒看著午夜半天，搖搖頭，淡淡微笑，“不要。一個人的旅程，我很害怕。況且也許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那也許隻是我的幻想。也許每個女孩心中都有這樣一個自己勾勒的理想戀人。不可以被破壞。我的，我叫他五月森林。”
午夜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將船槳丟棄，由著小船在水麵上飄蕩。天氣忽然晴好起來。午夜站立船尾，一手背後，一手舉起放在頭頂，仰臉望到了和煦溫暖的陽光。
午夜用一句話概括了他和薇兒的過去。
“均是孤兒。大學偶遇。相戀六年，孕有一女。意外夭折。”
薇兒眨巴著眼睛聽著。一絲記憶也沒有。如同在聽別人的故事。
“打擊太大，你就變成這樣了。忘記便不會痛苦了。”午夜抬頭看到天際，女兒微笑的童顏，戴著米色的帽子。眨眼又不見了。
薇兒點點頭。忽然轉身問午夜，“我們還會不會再有孩子？”
午夜沉默半晌，淡淡看著薇兒的眼睛說，“不會。”
薇兒點點頭，沒有追問緣由。還是一副沉靜的表情，不再講話。
窮其一生，也不過是貓與夜的爭輝。
南宮烈還是獨自一人，卻自得其樂。以飆車和拳擊為業，日益精湛。三人還是同住，不過最近南宮烈很是忙碌，回家很少。參加各種比賽。車技了得，穩坐第一寶位。空前未有的一次國際賽事，南宮烈一舉奪冠，贏了個“拳皇”的稱號。
那場比賽，午夜還攜薇兒去看了。南宮烈頃刻間席卷戰場，成為一時之盛事。薇兒看著上麵英氣逼人的男子，心中忽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旋風精靈。”薇兒不知為何想出了這樣一個詞語。
午夜卻將經營正旺的公司轉手讓人，巨額財富如數捐出，支援災區。隻開了一家咖啡館。慘淡經營，隻求心靜。薇兒卻很開心，一副享受的姿態，細細烹調，動作優美而細致。然後小心翼翼端去給客人。
假日去江邊釣魚，整個下午的時間，在潔淨藍天下，相互偎依，各自沉默不語。午夜看著水麵，薇兒看著藍天。
繁華落盡，青春散場。遠處炊煙離離，江上返航的渡輪在暮色中發出疲憊呻吟。
薇兒忽然沒有緣由地落淚。
午夜卻得到了不曾有過的待遇，男人應該從女人身上得到的溫柔體貼。薇兒卻開始主動學做家事。整理和清潔，布置裝扮，看著菜譜烹煮食物。熨燙衣服，用心的在做。動作悠然，一副享受的姿態。展現出極致溫情細膩的一麵。
再也不碰樂器，午夜偶爾練練書法，頤養心性。有時倚靠沙發，什麼也不做。
轉天清晨，薇兒對午夜說她做了一個夢。漫長的，奇怪的夢。裏麵有很多的人。
“我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妖精，手上布滿細長的尖刺。還夢到了沙子，無邊的沙海，給我的感覺，既荒涼又溫暖。裏麵有一個慈祥的女人，她很疼愛我。還有我愛的男人，他總是笑，我們很要好。有一天我卻不知為什麼將刀子紮進了他的腹部，看到他倒下的身體，我很害怕，怕失去他。不過他沒有死。再後來我忽然徹底變成了一個人，一夜間尖刺全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