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在後邊慢慢跟著,看薇兒見人就打聽,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女孩。
看得南宮烈很是心酸。
南宮烈有事外出時,隻好將薇兒鎖在家裏。房間裏一整天都沒有動靜,無比乖巧。傍晚午夜打開房門,隻見薇兒正坐在床頭梳理頭發,眼神純淨,悠然自得。
午夜走上前去,問薇兒記不記得他?
薇兒閉上眼睛思考很久,又睜眼看了午夜半天,溫婉開口,“好像有一個男子的影像,很深入。不過我覺得你不是他。”
“那他是什麼樣子的呢?”午夜覺得薇兒可能會想起一些與自己曾經的片段。
“嗯,不知道模樣啊。”薇兒淡淡微笑,“隻是一種感覺,像森林,博大而深遠。想起來會覺得心中溫暖而明亮,是春天的圖景。我想到一個詞語,五月森林。”
這樣一直在夢境中生活也很好。
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薇兒煞氣太重,容不得任何人在午夜身邊,對自己構成威脅。難道都被克死了?
南宮烈是命硬的,陽氣旺盛,不犯桃花。所以克不動。
“大哥,你家祖上到底缺了多少德?”二人出來飲酒,南宮烈覺得午夜真是慘到家了,斷根的報應那是得做多少惡事才能得的?午夜的父親卻是惡事沒少做的,再往上推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肯定少不了。”一路走來,午夜覺得自己越發堅硬冷漠,失了心性。麻木不已。還有什麼是承受不住的?什麼也不在乎了。“阿烈,我沒事的。要不你陪我去打會兒高爾夫?”
“大哥,那個我來不了,急死人。”南宮烈手臂搭上午夜肩膀,“還是騎我的黑風帶你去兜一圈吧。很久沒載你了,正好昨天新買的頭盔給你戴。”
薇兒是顆煞星,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開。午夜不敢想象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過一日算一日吧。
這是自己當初的選擇,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違背常理,與妖癡纏,哪裏會有好結果?
這就是他們的愛情,他們的宿命。
天意哪裏違得?必要受盡刑罰。
耗盡半生,也有苦楚也有幸福。能夠相戀已是勝利。過程才珍貴,酸甜苦辣各種滋味。
戀過願受責罰。無悔。
薇兒深夜偷跑出去,午夜清晨才發現。和南宮烈一起尋了三日,未果。報了警。
隻是傷感,未曾落淚。女兒的死亡,薇兒的離開。
情路坎坷。人到中年,喪失親女。薇兒又是這般樣子,午夜也失了往日的陽光勁。話語減少,笑容減少。常常獨坐。
雖是如打不死的蟑螂般,一一挺過。卻也失了對生活的熱忱,對情感的憧憬。不免失望,變得內心堅硬。
沒有太難過,也沒有再努力找。覺得薇兒回來與不回來,沒有多大區別。就這樣消失了也好。這一切就真的結束了吧?
相戀十二年,在一起的時間也有八九年。
享年午夜已三十有五,薇兒也二十九了。
爭吵未有幾次,分分合合卻數不清了。
未有承諾,未有婚約。一直同居。
前幾年薇兒還略有介懷,經曆大起大落,一切坦然,覺得自己不是在乎這些的人。歲月帶給薇兒的,不是容顏頹敗後不安的心境,而是一種堅定,一種風韻,因成熟強硬而完整起來的自我。安全感,從來不需要男人給予。某日情斷,她依舊是暖薇兒,獨一無二。可以一個人活得精彩。
年輕時午夜卻是真的不想娶薇兒的,娶回來他沒有安全感,反而覺得這樣要好一些。某日離去,自己失去的,也不會是全部。後來明白,自己這一生便是要和這個女人纏死在一起了,莫作他想。所以娶與不娶,意義沒什麼不同,差的隻是一紙婚書。而男人該付出的一切,午夜也都付出了,甚至更多。
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