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太笨了,也是太相信他。薇兒很難過。
誰比誰慈悲?午夜果然是見過世麵的,自己的打打殺殺在他眼裏是不值一提。
南宮烈的可怕在外表,無邊沙漠,冷漠蕭條,沒有作物可以生存。但卻一覽無餘,喜怒分明。
滿眼的溫柔,笑容親切和善。偽裝,都是偽裝。深沉背後隱藏的是陷阱和奸詐。一座森林,密密層層,無處探索。
自己的直覺果然準確。你還有多少秘密?欺騙不可原諒,為何要瞞我?神秘莫測,午夜才是最可怕的人。
你騙了我。我亦騙了你。我騙你是為了愛,你騙我是為了什麼?
你情真意切,我終於感動,甘願放下身份,伴在你身側。曆經生死,現在才發現一切都是假象。你隻是在玩一個遊戲。
戲裏有我。我隻是你們手中爭搶的玩具。與愛無關。因我是唯一的刺客,你將我抓在手裏,以此來向你的對手炫耀麼?
這就是我引以為傲的愛情?
你始終在笑。分離,背叛。你可曾真正為我傷心難過?千年不老的誓言,你輕描淡寫,笑容飄忽。你可有過真誠?
眼淚滴落在照片上,午夜的笑容如三月裏發情的桃花。這笑容騙了自己許多年。薇兒將照片撕成碎片。
什麼永恒的愛戀。唇齒甘甜,鬼話連篇。薇兒羞憤交加,若再見午夜,必先將他舌頭割去,再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午夜,午夜。世間最好的男子,尚且是這副嘴臉,還有什麼可以相信?薇兒痛不欲生。師父說得對,哪來的真情?妖族男女尚且如此,更何況人與妖?恨自己沒有聽師父的話,愛情果然會毀滅自己。兜兜轉轉,一切又回到原點。
將滅門的仇恨拋在腦後,陪你花前月下。如今,青春已逝,卻什麼都沒有得到,被人耍得團團轉。薇兒覺得自己甚是失敗,哪裏配做刺客?
薇兒覺得自己應該以死謝罪,血祭沙漠,以告慰刺客族人的英靈。
夢裏,又是那愛笑的男子。畫麵切換,不再是森林。午夜在淺淺吟唱。
“讓我把你的心來摘下,試著把它慢慢融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
輕輕劃動小槳,布滿鮮花的紅色小船,微微搖晃。無邊的大海,小船在海的中央。天空清澈透明,海水蔚藍,寧靜無波。薇兒見自己坐在船頭,一身紅衣,將花瓣灑向海麵。午夜將鮮花編製的花環戴在薇兒頭上,“送給最美的新娘。”
小船向著海水的最深處飄去,水麵上的波光若有若無,晚霞映上薇兒絕色的臉龐。
午夜笑聲清朗,“今日婚期,帶你去天邊。”
午夜今日竟褪去白衣,一身火紅色的西裝,氣宇軒昂,光芒四濺。
有誰知道,那大海的盡頭,竟是一處桃源。蒼綠樹木,落英繽紛。潺潺流水,火紅色的閣樓。
午夜將薇兒擁進懷中,“綠葉桃源,醉臥紅芳。這一生也就夠了。”
遙遠記憶裏的歌聲。初始時,你也是這樣,抱著我輕吟,“你的心中可否有我未曾到過的地方啊……”
讓自己又愛又恨的人。午夜,再見麵我們會是仇人。我沒有錯。你們人類為何要這樣?我隻餘一人,你們要趕盡殺絕。如今我退化成人,為何還不肯放過?
我不要做你們爭鬥的犧牲品。薇兒發誓,你們這些男人,通通都要死!
妖就是妖,到什麼時候也和你們不一樣。現在也不晚。當初我年少無知,內心柔軟。荒廢複仇大業。曾經沒有做的,就從今日開始吧。
兩派為一塊地盤爭鬥了許久。緋褐豹說,若讓出地皮,可將薇兒歸還。
那邊很快傳來回話:不換。要殺要剮,悉請尊便。
這話,卻是軍師說出來的。午夜在意薇兒,因情誤事是大忌,必會喪失明智判斷。因此消息未傳到午夜耳中,便已被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