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我一起長大的是一堆漫畫書,是書裏麵的卡通人物。當我感覺到寂寞的時候,是它們在陪伴我。”
因為寂寞,所以在死物中尋找“朋友”,暮塵突然清楚了,為啥她那麼的沉迷漫畫。
“當我從日本回來後,我看到了你,看到你的樂觀、開朗,在不知覺中就想跟著你,想和你說話,聊天。我很羨慕你,真的,羨慕你有家人,有朋友。”
羨慕?暮塵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有東西讓別人去羨慕,原來自己也有著別人沒有的東西。
看著低下頭的賀雲佳顯得是那麼的文靜,和剛認識的時候完全不同。
暮塵開口說:“以後你不會寂寞,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一聽暮塵這麼說,賀雲佳吱嘴一笑:“這話是你說的,以後我無聊沒事幹就拿你消遣。”
“……”暮塵無語,賀雲佳她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剛剛還死氣沉沉,突然之間就變得那麼活潑,敢情這家夥是在弄自己啊。
“好啦好啦,以後你無聊沒事,就找我,我24小時待命。”
“嘻”賀雲佳笑著走前一步,吻向暮塵的臉。
……
“你……你幹啥。”暮塵摸著臉,驚訝的問。
“那麼驚訝幹啥啊,吻你是謝謝你的意思。”
“……”納悶,暮塵想著,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女孩是不是都像她那麼熱情啊。
“對了,你朋友沒事吧?”
朋友?暮塵想了想,她指的應該就是霍琴。
“人家可好著了,能出啥事。”
“那就好,她是怎麼了?自殺嗎?”
暮塵用手指點點她額頭:“你小妞啥時候也變得那麼八卦了?”
“你才八卦了,我隻是關心她而已,你不說就算了。”
“她就不勞你操心了,快回家去吧,別讓賀爺爺擔心。”
賀雲佳把頭扭過去:“不用你說我也打算回去,難道還想留下來陪你這個笨蛋啊?”話剛說完,就邁開腳步走了。
看著她離開,暮塵笑著想,真是小女孩。
不過,給賀雲佳這麼一鬧騰,暮塵本身很糟糕的心情立刻變得好起來。賀雲佳固然是一個因素,另一個因素就是,暮塵本身就是個樂觀開朗的人。
回到房中,暮塵打算睡個午覺,定時作息是愛護自己身體的一個良好習慣。
剛趴上床沒多久,暮塵的手機就響了。
不耐煩的接過手機,暮塵心裏暗自不舒服,這還讓不讓人休息啊,睡覺也要給人打擾。
“誰啊?如果沒啥大事,我就掛電話啦。”
“別別別!阿塵,是我啊。”
一聽“阿塵”這字,暮塵就知道是郝天成那胖子。
“找我啥事了,班長。”
“說大事也不算大事,說小事也不算小事……”
“那是啥事?”
“我打算找幾個同學合夥辦一間軟件公司,想問下你……”
“沒興趣。”想也不用想,暮塵知道郝天成肯定想拉上自己一起去開公司了。這種事以前讀高中的時候也沒少發生過,以前郝天成就拉了幾個同學一起去擺地攤,開奶茶店啥的。
“阿塵,現在軟件產業屬於朝陽產業,會不斷的發展擴大,市場需求也大,以後我們肯定能發展好。”
“我真沒興趣,要不,你找張元誠,他家有錢,肯定和你投資合作。”話一說完,暮塵就匆匆把電話掛了。
老實說,和郝天成合作開公司的確能賺取不少錢。郝天成的商業頭腦和交際手段他可是了解的,但問題是自己根本就不懂商業,而且自己沒資本也沒技術,談啥和人合作。
回頭想想,自己還真的是三無人才,沒錢,沒房,沒車。而且……照照鏡子,摸摸自己的小平頭和蒼白的臉頰,自己不隻沒錢,還沒樣貌。
不過也罷,這些年自己還不都蠻有勇氣地活過來了嘛,也不多想,樂觀是自己的天性,躺下睡覺。
同一時間,在法國飛往華夏的客機中。
“這次組織交給我們的任務是要我們帶這人回總部。”一名穿黃色運動裝的高大男子正拿著暮裕興的相片。而他前麵同樣有9個身穿黃色運動裝的壯漢,那9個壯漢端正坐在椅子上,眼睛齊齊掃向那張照片。
暮裕興的書房內,霍良正和暮裕興相對而坐。
“組織過幾天就會派人來接你走。”
“我清楚了,霍伯,幫我把這東西交給阿塵。當你哪一天覺得他足夠強大的時候,才交給他。”暮裕興拿出一個褐色鐵盒遞給霍良。
霍良接過,疑惑地問:“這是?”
“爸的日記,和“天魔鬼書”,有一天,阿塵會需要這兩樣東西的。”
霍良拿著這鐵盒,雖然鐵盒並不重,但壓在霍良心中的重量卻沉重無比,因為這裏麵有著暮裕興對他的托付。
“裕興,你想清楚了?”
“是的,組織找上我了,這意味著阿塵的生活必然會被打亂。他需要這兩樣東西,隻有這樣才他能變得強大起來,才能在世界上生存,甚至是完成他爺爺的心願。”
暮霸天的心願?霍良感慨,那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但霍良依然相信暮霸天,雖然他已經掛拉,但他的身影卻存在在暮塵的身上。
“霍伯,世華他怎麼樣了?”
“他還在中央醫大學內治療,情況不太明朗。”
“我們夫婦走後,拜托你照顧他們兩兄弟了。”
“我會的。”
在離暮塵家一公裏外的一間咖啡廳中。
郜馬氣呼呼得不斷地按著電話的重播鍵。
他身邊的一個光頭問:“怎麼?還打不通嗎?”
“打不通,也不知道暮塵那小子在忙啥。”
那光頭摸摸腦袋,看向郝雲:“我們先點菜,等暮塵來到再上菜。”
“可乎。”,郝雲對那光頭答。
那光頭正是朱於庫,他出現在咖啡廳中也算希奇,平時他是從不出來外麵消費的,因為不想浪費錢的緣故。他家在一個偏僻的地區中,家庭經濟比較差,生活自然也顯得拮據。郜馬好說歹說,才叫上他一起出來。
不過也自然的,這次吃飯的費用也是由郜馬買單。
再一次按動電話鍵,郜馬的手機終於傳來暮塵的聲音。
“誰誰?”
“暮塵!你小子總算肯接電話了。”
先是一陣沉默,待反應過來後,暮塵賠笑說:“嚛,是小馬同學啊。”
“別說多的,我約了幾個同學一起出來吃個飯聚聚,你快點過來,在甜甜圈咖啡廳。”
“我……我才剛睡醒,我等下還要去……”
“快點來,大夥等著你了!”也不待暮塵說完,郜馬就掛了電話。
暮塵呆呆的拿著電話,一臉鬱悶,他剛準備想說,等下自己還要去幫助對街的老奶奶修鐵門呢。
是的,暑假後,幾乎每天下午都會抽一段時間義務幫助周邊的人家,這是暮裕興所交代的。也多虧這樣,暮塵變成了一名維修工,和附近街坊口中的上進青年。
歎了口氣,暮塵決定晚一點再去老奶奶家處幫忙。
現在,他走在街上。
暮塵不喜歡出現在人多的地方,特別是像甜甜圈咖啡廳這樣處於市區中心的地方。為啥?因為暮塵總能吸引著陌生人的目光,百分百的回頭率。
不是他長的帥,而是他獨一無二的走路方式,看起來就像瘸子一樣。
暮塵來到了咖啡廳,郜馬舉起手招呼著他過來。
而郝雲看見暮塵來了,則高聲喊道:“來人,上菜。”
這次終於沒說出漢語了,因為他怕別人聽不懂,所以直接用白話文了。
暮塵坐下,郜馬有些抱怨地說:“舍得來啦?”
暮塵沒好氣地鼓下他:“知道你想我了,行不。”
“去。”
郝雲:“暮塵,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又來了,又來了,暮塵翻個白眼,郝雲這家夥總愛說漢語,好吧,我也和他玩玩。
於是,暮塵開口:“聽從自己老爸安排!”
“怎麼聽你爸安排,你自己就沒自己的想法!”
“你大哥我就是沒想法。”
郝雲眼一鼓,開口說:“你啥時候成我大哥了。”
暮塵壞笑:“肯說中文了嗎?”
郝雲暗喝一句。
郜馬笑說:“別看郝雲這個樣子,人家可考上了華夏漢語大學。”
“……”暮塵無語,華夏漢語大學?啥來的?
朱於庫拍拍桌子:“我餓掛拉,先吃飯再說吧。”說著他直接揮手,讓一邊的服務員上菜。
一盤盤菜被端上桌子,白盤子映襯著白桌子,再加上咖啡廳牆紙的純白,給人的感覺還真一片純淨,隻是沒想到咖啡廳內還有得吃飯,這也算是一種多渠道銷售模式吧,暮塵看著服務員拿著盤子端上,那麼想著。
突然,暮塵喊了一聲:“馮文靜!”
他看到了班上優秀份子,有“冷漠姐”之稱的馮文靜。
馮文靜正在咖啡廳內當服務員。
被暮塵那麼一喊,郜馬、郝雲,朱於庫眾人齊齊看向她。馮文靜的臉也立刻紅了起來,她還像以前那樣害羞,內向,沉默。
隻見她輕輕點點頭回應暮塵,然後就迅速離開。
郜馬問:“她怎麼在這當起服務員呢?”
朱於庫:“窮啊,我和她都住在一片貧困地區中,大家都好不容易才來到城裏讀書,自然要拚命地賺錢。”
郜馬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打工是為了啥,當然是賺錢啦!自己不用工作難道別人就不工作了?又不是個個家庭都像自己家一樣不愁吃穿。
有時候自己其實是很幸福的,你吃著飯的時候,就有人在垃圾桶內找食吃。當你煩惱著“那個女孩怎麼就不喜歡我的時候”,別人或許就想著“我怎麼樣才能活下去。”
郜馬反思著,是不是自己幸福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連生活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家雖然不是超級富裕,但也不會讓他為物質而煩惱。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變得不懂這個世界了。
郜馬閉上兩目靜思,接觸世界,接觸生活,不懂得生活的艱辛,自己永遠也不會發覺生活的快樂,是時候要出去見識見識這個世界了。
郜馬所思,自然沒有人知道。
不過,也多虧了今天的反思,郜馬的未來被完全改寫了。
暮塵:“吃飯吧。”說著也不顧其他人怎麼想,他自己先吃了起來。
郝雲看著他吃,嘴裏說:“從吃就能看出你的那點素質來。”之後,自己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
不得不說,郝雲就是那種偏執頑固還帶了點封建思想的人,這是他的缺點。
朱於庫則一反常態,說:“我離開下,你們先吃。”,如果是平時的他,美食當前,他是吃飽了再算。
待眾人吃到一半的時候,他才回來。
暮塵問:“去哪了?”
“剛去找了下馮文靜,想讓她和我們一起吃飯,但她卻說她要工作。”
暮塵挑挑眉毛,調侃的說:“怎麼?那麼關心她?喜歡人了?”
聽到暮塵說自己喜歡馮文靜,朱於庫促然站起身來,說:“我才不喜歡她!”反應異常激烈。
不喜歡?或許是吧,暮塵那麼想著,朱於庫偶爾會顯得粗魯無禮,但個性卻坦誠,說話做事都很直接,他不喜歡跟你隱瞞著啥,也不愛弄心機。像上一次,他喜歡陳心蓮,結果就拿著一束花和別人表白。雖然當時暮塵心裏也蠻酸的,起碼人家還蠻有勇氣,說愛就愛,哪像自己。
酒過三巡,天漸漸昏暗,暮塵拍拍肚皮,心想著,今晚又不用回家吃飯了。
吃完飯後,眾人皆散。
暮塵摸著夜路回家,看到門前站著一人,那人背著身子,看不請她的臉龐,不過暮塵卻猜出了,是賀雲佳。
緩緩走前去,在她身後說:“賀雲佳小姐,我看你好象賴上我家了。”
她轉過頭,說:“……”
?一連串的問號,暮塵聽不懂她說啥。
看著暮塵一臉疑惑,她又說:“……”
暮塵歎氣:“把你嘴裏的東西吞進去再說好嗎。”
“咕嚕”一聲,賀雲佳不知道吞進啥東西,然後她說:“人家在吃著餅幹嘛。”說著,她從身手拿出一包餅。
“喂,我說你,上次就在我家門前看漫畫,這次就在我家門前吃東西,你也太古怪了吧!”
她不知道怎麼的,硬從眼裏擠出幾滴眼淚,水汪汪的兩目看向暮塵:“人家在日本也就兩個愛好,漫畫和食物。”
“……”
好吧,暮塵算佩服這女孩了。
也不理她,暮塵直接轉身想走,不料又給她拉住了。
“又怎麼了,大小姐。”
“我想去你家。”
“……”暮塵想著,這家夥不會真賴上自己家吧。
“讓我去,讓我去……”
聽著她在耳旁念叨叨的,看著現在也不算特別晚,暮塵無奈的說:“好吧。”
走入家中,父母竟然睡了!
一般這個鍾點,暮裕興都呆在書房工作,向玉在看電視,沒想到今天他們竟然睡了。
不過嘛……這對暮塵絕對是件好事,因為他今晚有個計劃要進行——偷書,不對,是借書。
“喂,你在我房間呆著。”
“去吧去吧。”賀雲佳揮揮手,滿臉不耐煩,她此時正坐在暮塵床上,邊看漫畫邊吃著她帶來的餅幹。
躡手躡腳的,暮塵悄悄溜入暮裕興內的書房。
房間內一片幽暗,暮塵也不敢開燈,他按著他的記憶去摸著書架上的書,他了解的記憶著那一本《未知心理》的書。
也不知道暮塵碰翻了啥東西,發出了一陣“撲”的聲音。
暮塵低頭在地上摸索,原來弄掉書架上的一本書。剛想把書放回去的那一刹然,他的手停了下來。他接著月光看到書的封麵正寫著“未知心理”,這正是自己尋找的那一本書。
很好!暮塵心中暗喜,拿著書再一次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呼呼,呼呼~”喘著粗氣,暮塵總算安全回到自己房間,也隻有到自己房間,暮塵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
正吃著餅的賀雲佳疑惑的看著暮塵:“你去哪了?做賊啦?滿臉氣喘籲籲的樣子。”
嘿,還真讓賀雲佳說中了,暮塵就是做賊了。不過暮塵當然是不承認啦,連忙搖頭否認:“你才做賊了,我就下去跑跑步運動下而已。”
“運動?哦,是嗎,那真辛苦了。”說完,她又埋頭繼續看漫畫。
暮塵也不管那麼多,拿著書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翻看。
注意翼翼地翻著書,他害怕把書搞爛那麼一點點,因為那將會換來他老爸一頓憤怒地批評。
……
三個多小時後,暮塵伸伸懶腰,臉上那叫一個幸福!的確,能看到自己最喜愛的書,那是一種滿足。
如果今晚他看的是類似啥商業教學之類的書,他可能沒幾分鍾就打磕睡了,也隻有興趣,才能使人堅持學下去。
興趣,是人最好的老師。
看完書後,暮塵回頭看看賀雲佳,她果然還在看漫畫,和上次一個樣。
暮塵也不指望她能看完她那本厚達10CM的加厚版漫畫。
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上次和賀雲佳走在一起的時候,為啥她對自己走路方式不覺得希奇?於是走上前去問她:“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
“你留意到我的腳嗎?”
“嗯。”
賀雲佳眼睛始終沒離開書,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應著暮塵。
“你不覺得奇怪?”
“有啥好奇怪的?”
這不奇怪嗎?暮塵想著,自己行為方式和其他人那麼的不一樣。
不用暮塵繼續開口問下去了,賀雲佳合上書說:“在日本,我看過很多像你一樣的人,在地震中,他們要麼是失去了雙腿,要麼是瘸了不能普通走路。”
賀雲佳解釋時,眼神中帶著些許憂傷,看來她在日本生活得並不幸福。
“我還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
想了想,暮塵又說:“算了,還是沒啥。”
“好好的,怎麼又不問了。”
“……那我問了,你啥時候離開我房間,我準備要睡覺了。”
“看多一頁就走。”賀雲佳笑著說。
其實,暮塵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他想問的是,為啥你要呆在我房間而不回自己家。不過,從剛剛賀雲佳的話語中,他清楚了為啥她要這樣,所以他也就不問了。
賀雲佳剛從日本回來,在國內一個朋友也沒有,而在家中也隻有爺爺何雲一個親人。她寂寞,需要和人交流和陪伴,所以才找自己。
暮塵心中笑了下,明明答應過她,當她寂寞無助時會陪她的,難道自己不算數呢?
……
時間轉瞬即逝,暮塵送走賀雲佳,再悄悄將書放回暮裕興的書房後,就睡了。
第兩天清晨,時間還不算早。
當暮塵揉揉眼睛從床上起來的時候,他訝異的發現他身邊居然站著兩個人,是霍良和他父親暮裕興。
“怎麼了,爸,老頭子。”暮塵被他們兩人四目鼓得緊張尷尬。
暮裕興:“有話要和你說,時間倉促,我也不細說了,起床後收拾好東西,準備送你出國。”
“啥!”暮塵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驚的,好好的竟然要跑出國外,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霍良耐心解釋:“還記得華夏大學嗎?你被那間學校錄取了,所以打算送你出去就讀。”
“那間學校是國外的?不是國內某處旮旯地方麼?”
“……”霍良和暮裕興一陣無語。
暮裕興:“那是太平洋中一個島嶼的學校,詳情你霍老會告訴你,現在快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走?離開國外?暮塵不想,一點都不想。現在,他擁有著許多東西,在這個國家裏他有他的朋友,有親人,有許多美好的回憶,所以他一點都不想離開。
“我可以不去嗎?”暮塵注意審慎地問暮裕興,他生怕一不注意就激怒了自己父親。
“不能!”
果然,暮塵早就預料到暮裕興會這麼說了。
猶豫片刻,他打算尋求幫助,學著賀雲佳一樣,睜開大而又亮的兩目,硬從兩目擠了幾滴眼淚,對著霍良說:“霍老……”
霍良愣了一下,連忙把頭轉過去。
其實也並不是霍良不想幫他,隻不過這事已經不由他控製了,為了暮塵好,必須將他盡快送出國外。
見沒人可以幫助自己,暮塵索性和暮裕興正麵對抗,抬頭看向暮裕興,一字一句地說:“爸!我,不,去。我真不想去那地方。”
當他說完這一句話後,心髒的跳動速度激速增加,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那麼堅決的反抗父親的決定。
“為啥不想去?”暮裕興倒沒發起脾氣,先耐心的聽他解釋。
“我不喜歡那個地方,而且我也不舍得這裏。”
“瞧你像啥樣子!還算我暮裕興的兒子嗎,男人誌在四方,哪能因為一個不適應就逃避!”
“……”
看暮塵沒話可說,暮裕興再一次問道:“你,去,還是不去。”
“不去。”暮塵用兩目直視暮裕興,態度堅決而不可撼動。
“你,你……”暮裕興不可置信的看著暮塵,這還是他兒子嗎?怎麼突然變了一個樣,既然說服不了他,暮裕興隻能來硬的,說著就揮起手,一巴掌打張他臉上。
“裕興……”霍良想出手勸止,但卻來不及了。
暮塵用手撫摸著臉上火辣辣的巴掌印,眼上噙著那小滴淚珠:“我,我討厭你,你總是這樣,一直在強迫著我幹我不願意的事。”說完後,像箭一樣衝出房外,跑出屋子。
……
霍良看著愣在一旁的暮裕興,問:“這樣真的好嗎?”
暮裕興低下頭,滿臉無可奈何的模樣:“組織派出的人在數日內將會來到,我怕他們會對阿塵不利。尤其是,當他們發現當年的升仙藥水被用在阿塵身上的時候,隻怕阿塵生命會受到威脅。將他送出國,是最好的辦法。”
……
暮塵一個人在街上瘋狂的跑起來,淚水從臉上滑落。
竭斯底裏地在心中喊起來,為啥,為啥爸要這樣對我?我不是他親生兒子嗎?為啥他總是強迫我幹不喜歡的事?我還是他的孩子嗎?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
跑累了,在街角蹲著,喘著粗氣,他逃離了家。
抱著雙膝,他的思想突然變得黑暗。他開始怨恨父親,父親所謂的愛是一種不公平的對待,他開始抱怨,抱怨上天的不公。他開始討厭社會,討厭社會的黑暗。說不定自己就是最倒黴的那一個人吧,自己身上種種的不幸卻被自己的強顏歡笑所掩飾。
“既然恨,那就報複他們吧。”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腦海響起。
“是誰!”暮塵突然站起,四周觀看,卻發現四周沒有人,一片幽暗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
“你心中的悲傷,憤怒,我一一感受到,身同所受。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你,放開雙手,去幹自己想做的事吧。”
……暮塵依然四處尋找,他並不知道那聲音竟是來源於他心中的聲音。
“出來,你小子到底是誰?”
“不記得我了嗎,那個索要你身體的人。”
索要我身體?是他!那個存在於自己身體內的另一種思想!暮塵促然想到那個夢,那個在自己腦海中發生了兩次的夢。
捏捏自己的臉蛋,“痛”!暮塵禁不住喊道,這不是一個夢,他確定這不是夢,是現實。那個人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自己的腦海中,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