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二姨娘如此,也就不好再問,便起身告辭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撓二姨娘休息了,改再來看望!”
“有勞少奶奶了!”二姨娘也起身道。
“二姨娘您留步,早些歇著!”我著,便跨出了門檻。
院子裏,花香正濃,晚風吹過,一陣陣芳香伴著倦鳥歸巢,別有一番風景。若是沒有之前那紅衣男子的一幕,我定是要喜歡上這江南院的風景的。
我與秋琴秋弦踏進院子,回首與二姨娘道別,昏暗的光線下,二姨娘一襲淡綠色長旗袍,溫婉而恬適,病弱得如同秋風落葉般的嬌軀輕扶著門框,那樣子顯得落寞而孤寂。
我不知道是二姨娘怎麼進了這梁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以這樣病弱的身子還在這老宅裏苦苦守候著這個梁宅的主人歸來。她那把梁老爺畫像掛在正廳中央的舉動是不是代表著她對梁老爺的忠貞和愛戀?
總之,這是個迷一樣的女人!
那個出現在她院子裏的紅衣男子,又與她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我是想來搞清楚心中的疑惑的,卻沒想到又增添了不少疑惑。
我回頭,與兩個丫環向外走去,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抹紅色在花壇處一閃而過。
“等等!”我想都沒想便跟了上去。
那紅色閃身而過,消失在石筍的背麵,我跟了上去,卻又立即止步。在我的麵前,立著一位紅衣男子,背對著我,長發隨風飄飛,修長的背影顯得高大而精瘦,也帶著無限的落寞和悲涼。
不知道怎麼的,這讓我想起了二姨娘,想起了她扶門而立的落寞孤單的身影。
這紅衣男子的身影與那病弱的二姨娘是何其的相似!
“你是誰?為什麼引我來此?”我緩慢靠近,此時的我並不緊張,即便這真是一個男鬼,他應該也不會害我。
我就是有這份自信!
或許是因為他的氣場並不傷人,或許是因為他那在院子中飛散紙錢的一幕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裏。
我想幫他,這應該是一個可憐之人!
紅衣男子緩緩地轉過身來,長發輕輕被風吹起,露出他那冷豔的不似凡人的半張臉。
是的,是半張臉!另一半我無法看清,他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那頭發令身為女人的我都有些羨慕。長長的發披垂著,卻一點也不顯得女氣。
我想,他應該是個極美的男子吧!
這讓我想幫他的衝動更勝了,即便他現在什麼都沒,我卻能感覺他在向我求助,向我無言的求助。
那抹悲傷在空中醞釀,深深地影響了我的心。
紅衣男子向我緩緩地伸出手,潔白修長的手如同蟬翼一樣透明,這回我就算不相信他是鬼都難了。
就見他的手中,安靜地躺著一個碧玉扳指,那是一個男式扳指,很普通,隻是綠得出奇,樣子簡單得無任何雕飾。
“這是給我嗎?”我問,猶豫著要不要接過來。
他的手向前遞了遞,意思很明顯,我不得不伸出手去拿。
“你是要我幫你做些什麼嗎?”我又問。
這回,紅衣男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他的身子慢慢地淡化,消失在夜色中。
“少奶奶!”身後傳來秋琴的聲音,接著便聽到有腳步聲向這裏而來。
我收起手中的玉扳指,回身便看到秋琴秋弦向我跑來。
“少奶奶,您怎麼來這裏了,咱們快回去吧!”秋弦火急火燎地跑近,扯著我的衣服就要走。
我知道她們這是擔心晚上不能在宅子裏走動的規矩,也不著惱,便隨著她們向院門外走去。
這時,色已經徹底黑了,秋琴秋弦這兩個丫頭已經開始慌亂,不斷地催促著我快行,她們可能是被上次春晴的事嚇到了。我無法,也隻得跟著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才走出沒多遠,便聽到秋弦“呀”的一聲驚呼,躲到了秋琴的身後去了。
“誰,誰在那兒?”秋琴哆嗦著問。
我跟著也向前方望去,就見黑暗處站立著一道人影,夜色漸濃,上無月,長長的走廊如同幽黑的長蛇,那抹黑色的人影便如昂立的蛇頭,在黑暗處冷冷地盯視著我們。
身邊的兩個丫環已經瑟瑟發抖,我害怕地不敢直視,雖我是出來尋找活人偶的,可當真正遇到了,我又害怕起來。這時,我才想到自己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活人偶當前我又有什麼本事保護自己,還有身後的兩個丫環。雖她們在上次將我拋下自己跑了,可是這個時候我卻不能不顧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