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陰靈!果然是陰靈!沒想到族長那個老家夥的計劃終究存在漏網之魚,這座山裏居然還有陰靈的存在!”琳蕭大笑道。
這有什麼值得好笑的?
阿宇不能理解,觀察少年的神色,少年卻也是一頭霧水。
琳蕭殘酷笑道:“看來你果然不知道裏麵究竟是什麼,隻怕這個陰靈也無法告訴你吧,除非他已是死靈!”
阿宇更加一頭霧水了,這兩者之間存在怎樣的關係?琳蕭又知道些什麼?
聽到“死靈”這個詞,少年的神色出現了細微變化,帶著惘然,時而痛苦,又陷入一種迷茫,最後才慢慢平靜,那種平靜絕非真正的平靜,更像一種被什麼力量強製壓住了什麼,忘記了什麼,還殘餘有痛苦和憤怒的平靜,隻不過痛苦和憤怒都被暫時忘卻了,少年機械般的做出平靜而呆滯的表情。
阿宇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琳蕭仿佛不想放過少年,帶著殘忍笑意道:“嘿嘿,陰靈!你應該還記得十五年前吧!”
十五年前?
少年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神變得有些空洞。
琳蕭繼續道:“十五年前聖女被關押進禁地,你陰靈族和族長那個老家夥談判,他們早已知道所謂的劃歸領地是先祖對陰靈的懲罰,積攢了千萬年的囚禁之恨,終於迎來了爆發!”
少年臉色再次變化。
阿宇皺起了眉頭,琳蕭的敘述中,不難還原十五年前的經過。
世上沒有絕對的蠢人,也沒有絕對的聰明人,兩者之間的差別,可能隻是反應快和慢的區別。
當初第一代陰靈誕生的時候,靈族先祖就將陰陽雙靈分開,陰靈選擇較為適合修煉的領地,說白了無非就是陰暗潮濕,終年不見陽光的地方,而陽靈則像普通靈族一樣繼續生活在陽光之下。
在當初那個盡可能追求力量的年代,陰陽雙靈的數量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說陰靈在人數上還要占據優勢,隻因陽靈修煉者被視作正統,所以在選擇每一代族長的時候,陽靈具有很大的優勢。
久而久之,靈族就產生了分歧。
在分歧還沒有被放大為內戰的時候,先祖就做出了這個決定,將陰陽雙靈分開,而在那時候,由於每一代族長都會陽靈的緣故,已經有很多陰靈轉成了陽靈,陰靈勢力一再削減,甚至可以說毫無反抗之力。
按說,光論同等級實力來講的話,陰靈比陽靈還要強大一些,但適合陰靈修煉的地方決定了他們注定無法和陽靈相抗衡,簡單來說,將靈族看作一個門派的話,陰靈就屬於那種不問世事,將自己關在僻靜的小山穀裏的苦修士;陽靈比較活躍,吸取社會文明,實力不大,但精通人情世故的正常修士。
所以,陽靈想對陰靈做點什麼手段的話,以陰靈的心機,根本就防不勝防。
好在靈族畢竟不像人類殘忍,沒有找個機會將“異類”一網打盡,而是特地建造出一些地方,供他們潛心修煉,甚至還下令旁人不得叨擾,而陰靈由於修煉的緣故,不太喜歡見陽光,這一點陽靈們也願意看在同胞的份上,替他們解決了,陰靈怎能不感激?
於是當陽靈提出讓他們代為看管一些被囚禁起來的罪人時,他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這對他們來說,完全是舉手之勞。
到後來,不管陽靈祖先最初的初衷如何,都形成了一種情況,那便是囚禁罪人的禁製,實際上也將陰靈們也給囚禁起來了,而醉人並非每年都有,但禁製卻一直都存在。
這就好比在某個地方開辟出一個村莊,把居民移民過去生活,居民的一應開銷都由帝國承包了,而居民們也很喜歡這塊土地,誰都不願意離開,為了感謝帝國,答應帝國把村莊圍成一個固若金湯的囚籠,時不時的會關押一些犯人進來,他們作為回報就看慣這些犯人,舉手之勞嘛。
可是到了後來,他們中有人想出村溜溜的時候,卻發現沒有離開的方法,也就是說,他們自己也被囚禁起來了。
而在那以後,這個村落就被劃為禁地,隻有帝國派來的牢頭,也就是族長才有能夠通行的鑰匙,沒有鑰匙就進不來。
這麼多年來,禁地隻關押過兩個人,均是聖女,第一個是在很久遠以前,幾乎可以追溯到剛劃分陰靈領地的時代,而時隔千萬年,終於才有來第二個犯人,便是當代聖女。
關押時間是從十五年前開始,在十五年前的更久遠的千萬年間,這裏的禁製等於隻囚禁著陰靈,他們被限製了自由,無法離開,祖祖輩輩,生生世世,哪怕再愚蠢的先輩,就算再聽話的後輩,都能察覺出不對勁兒了吧!
仇恨,渴望自由,憤怒,不甘,充斥著他們的心理,當陰靈心裏充斥著這些去修煉的時候,心中充滿著戾氣,這股戾氣即便是他們身死後,都無法化解,由此異變出靈族陰靈外的另一個種族分支——死靈!
死靈的存在就仿佛人類所指的厲鬼靈魂,在人類世界鬼怪說法可能隻是傳說,可是在靈族,陰靈之中,真正誕生出來了充滿怨戾的死靈。
還活著的陰靈們渴望自由,終於迎來了一個機會。
十五年前,族長來了!
陰靈中激進的人想過殺了族長,可是當見到族長,那老頭對他們致以靈族最高敬意的時刻,他們中大部分的人都黯然落淚,也心軟了。
無論陰靈和陽靈,都是靈族,靈族本就不是戰鬥民族,所以盡管積攢了千萬年的怨憤,他們之中已將這股怨憤化作使命,好吧,說白了就是抱著一種既來之則安之,鼓勵後代繼續活下去的手段,把悲慘的經曆化作正能量,激勵後代的一種方式罷了,就好像“失敗是成功之母”這句話一樣,聽到的人會認為這次失敗是在為下一次成功做準備,實際上在他們這件事情上,根本與之無關。
但既然發生了,他們為了後代能夠有信心活下去,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被囚禁當作是一種使命。
所以在當時,依舊有很多人堅信這份使命,他們不得不去相信,因為這幾乎是他們生活下去的信仰了。
族長來的時候,這一份禮節,讓他們產生了動搖,他們開始真正相信這是一份使命了,若不是使命,族長為什麼會對他們致以最高禮節?若不是使命,族長怎麼還會來到這裏?
族長帶來了聖女——第二個犯人。
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們誰都不願意當看管犯人、沒有自由的獄卒了。
他們好不容易等來了自由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於是一場談判開始了。
關於這場談判,琳蕭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可以想到的是,氣氛一定尷尬到極點,每說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經過了深思熟慮,不敢妄動,不僅陰靈如此,族長更是承受著巨大壓力。
陰靈想要離開,但還不能明說。
族長明明知道,他也是第一次到這裏來,他也才剛知道陰靈領地並不像族史所記載的那樣,這裏的人充滿怨氣,這一點他早已感受到了。
雙方誰都沒有挑明,事實上從有條件的談判開始,族長就已該知道了對方的打算。
這場談判的最終結果是,他們願意再替靈族做事,看管最後一個犯人,但有時間限製,為期五年,五年之後,他們需要族長將令牌交給他們,他們需要自由。
族長答應了。
但族長怎可能真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