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一直在老媽的房間坐到天亮,一直看著這些信一陣陣失神,我仿佛在這些信件中看見了那時的父母,如果說這個世界不公平,那麼我父母又算什麼呢?我又算什麼呢?
我突然覺得不管生活有多大的磨難都會有一天過去的,時間是一個極好的東西,它既教會我們成長也教會我們如何麵對生活。在時間麵前所有的苦難都不值得一提,總有一天都會塵埃落定,而我們也隻不過是來這世界旅遊了一圈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擦幹了眼角的淚痕,把信完好無損的放回了抽屜裏,我想等我以後有了孩子,再給我的孩子看一看他(她)的爺爺奶奶年輕時的故事。
手機鈴聲在我站起身來那一刻響了起來,這幾天我已經收到了太多節哀的電話,已經懶得不想去理會,直到鈴聲快要結束的時候我才從衣服口袋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貝杉衫。
我遲疑了一會兒,剛準備接通時,鈴聲已經響完了,我沒有回撥過去,把手機又放回了口袋裏,然後把信件好好的放回抽屜裏,關上抽屜,用幹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寫字台,老媽喜歡幹淨,就算她已經離開了,我也要把她的房間收拾得幹幹淨淨。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依舊是貝杉衫打來的,我沒有想好要怎麼接她這一通電話,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老媽去世的消息告訴她。
想了很久,終於又在鈴聲結束的前一秒我滑動了接聽健,我沒有說話,貝杉衫在電話那頭向我問道:“在幹嘛呢?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啊!”
“沒幹嘛。”我平靜的回應著,沒什麼複雜的情緒。
“你這語氣不對勁,一定有事,說吧,是不是又遇到什麼瓶頸了,說出來我幫你開導開導。”貝杉衫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我沉默了很久,內心沒有一點波瀾的說道:“我老媽去世了。”
電話那頭忽然沒有任何聲音了,隻在一瞬間我便聽見了電話那頭傳過來的抽泣聲,我可以確定貝杉衫哭了。
我有些慌張,趕忙說道:“喂,你幹嘛呢?”
“張小白,你說得是真的嗎?”隻是那麼一小會兒,貝杉衫的聲音就已經哽咽了。
“真的。”我依舊沒什麼情緒的說道。
“多久了?”
“到今天三天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半響才說道:“你在美國,而且你有那麼重要的事要做,我覺得沒必要給你說吧!”
“沒必要嗎?”
我愣了愣,我說沒必要其實不是那種意思,但這會讓她理解為我已經不在乎她了,我就是太在乎她所以才沒告訴她,我不想影響她,可是我現在好像怎麼解釋都是多餘的了,索性也不做任何的解釋,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似乎可以看見她那淚流滿麵的樣子,我不敢聽見她哭泣的聲音,將電話掛斷了,滿腦子卻還是她剛剛那撕心裂肺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