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殷壤布了自己的眼線，此事千真萬確——”殘夢一揚脖，自信滿滿道。
“她們怎麼會跑去了殷壤？——”歐陽明軒嘀咕了一句。
“恐怕她們亦非自願——”閔碧落垂目凝思。
“阿木——收拾一下，我們即可趕往殷壤——”殘夢已是迫不及待。
歐陽明軒聞言大驚，慌忙阻止：“不可，你這是羊入虎口。”
“好，我們一同上路——”閔碧落斬釘截鐵道。
“啊？——碧落，你怎也如此衝動？”歐陽明軒猝不提防，失聲道。
“與其被一步一步引入局中，不如置於死地而後生！——別忘了，長老此刻說不定就在殷壤，難道你不擔心他的安危？救按我們之前商議的做——”一番肺腑之言，激昂中夾雜著些許悲壯。
歐陽明軒怔愣半晌，憂心忡忡道：“你們一路保重——”
“恩，京都的安危就拜托你了，若是七日內我們回不來，你要準備迎戰！——”閔碧落握住他的手，麵色凝重道。
“我就在這兒等你們回來！——”歐陽明軒眼中閃過兩道深深的擔憂，回握住那隻大手，語氣肯定道。
一行人披著撩人的月色，騎著歐陽明軒為他們精挑細選的戰馬，策馬狂奔於官道之上，因持有通關令牌，一路上通行無阻，省去不少功夫，翌日黃昏已抵達無涯邊境。此時已值深冬，天寒地凍，勁風凜冽，人與駿馬卻已是汗透全身，呼出的熱氣轉眼凝成霜花飄落。
閔碧落勒馬遠眺，隻見無涯的疆土甚為遼闊，周圍靜寂一片，隱約望見人馬、旌旗半卷：“殘夢——”
殘夢笑道：“大哥，我知道你要說啥——我已吩咐下去，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那我們就先歇歇。”閔碧落甩蹬下馬，席地而坐。
殘夢湊上前去，想著一路所見所聞，心頭感慨道：“大哥，我看玄櫻那小子也就是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難堪大任。這連我都能看出這小子絕非帝王之才，何況歐陽？你說他為何偏要一頭栽進去，又是何必？改天你勸勸他，休要再管這等破事，隨我們一同遠走天涯，快意恩仇，那樣多痛快！我見他是越發沒有江湖氣了，一身的官味，看看那對眉頭就沒舒展過，硬生生老了十歲————”
“若是歐陽不在，恐怕玄櫻連一日龍椅都坐不穩——”
“哼——不穩就不穩唄——反正老百姓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殘夢漫不經心地嘟囔著，語氣中竟是憤恨。
豈料惹得閔碧落勃然大怒，斥道：“若玄櫻不能守住，懿王朝便有傾覆之危，西域番邦諸國、尤其是無涯國皆對我朝虎視眈眈，伺機吞並而後快，屆時中原百姓陷入戰亂，又將民不聊生。若中原百姓淪為亡國之奴，這些外族隻會優待本國子民，中原百姓便會任人魚肉，處境或許比現今還不堪入目，真到了那個時候，你以為你我就能置身事外？就能快意江湖了？！——”
殘夢見他動了真怒，慌忙軟語賠罪：“大哥，你可別生氣，我——我也就是隨口說說——”
閔碧落見其已有悔意，嗔怒道：“你怎就不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這豬腦子！——”
“大哥，我錯了還不行嗎？——”殘夢麵上爬上罕見的緋紅，似是羞愧地無地自容。
閔碧落怔怔地望著京都的方向，語氣堅定中帶著一絲傷感：“所以歐陽無論如何都會撐下去——無論多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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