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什麼呀!不過就是請你們吃了些東西——”千手觀音麵有得色,聲音就似換了一個人,蒼老中還帶著幾分怯生生:“不知餅子的滋味如何呀?”
“這聲音好生耳熟,你是張氏?!——”閔碧落雙目微斂,不可置信道。
“為什麼呀?!就為了引我們上鉤?——你難道殺了她們?!——”沈琬綽大驚失色,逆帝的警告猶言在耳,她怎會如此大意,竟沒能察覺出分毫!
“哼——”千手觀音不以為然。
“在霧裏山的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局,當中出了點小意外,卻因天意降了場大雨,你怕斷見再自作主張影響了你的計劃,命人弄濕了埋在土裏的地雷,又命斷見伏擊我們,好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對身為弱者的你失去戒心!讓我們一步步走進你的精心布局之中,你既可不費吹灰之力給我們下蠱,又可借斷見之手重創我們?好一招一石二鳥!”閔碧落的臉上看不出波瀾,語氣中卻隱含著傷感,他不明白殘夢怎麼會有這樣一位工於心計、毒如蛇蠍的母親!而那個最傷感的人,則在遠處高高鼓起腮幫子,怒視著這個被稱之為母親的女子,想要吼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響,瞧見了麵無人色的莫閑閑,一雙綠豆眼陡然睜大,仿佛要將眼角瞪裂!
“放心吧!我怎麼會殺人呢?那對母女可還活得好好的!不過去廚房的人卻是我,怎麼樣?飯菜好吃嗎?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吃到我親手做的飯菜,你們就算死了也值了!——”千手觀音似是感到了怒視的來源,語氣緩和了下,頗有耐性地解釋道,“不過,你們要是能幫我說服涵德交出兵符,我便饒她不死,當然了,你們也可以不死哦!嗬——”她賞著用鳳仙花染紅的指甲獰笑不已,水汪汪的指甲就似要滴出血來一般,蒙著一層薄薄的戾氣。
“涵德公主她人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們?”這麼說涵德莫非還活著?閔碧落語氣轉喜,心中大大替歐陽鬆了口氣,猛然瞧見歐陽手上的七彩琳琅串已微微泛起紫光,不禁心底一沉。赤橙紅綠青藍紫,色彩從淺到深,危險每增加一分,顏色就加深加重一分,而紫色恰恰就是大限已至的預兆!
“美姬,去請涵德公主!”千手觀音的嘴角微微向上,冷笑道。
莫閑閑頭痛欲裂,眼前重重疊影,恍惚間隻覺那女子的身形似在哪裏見到過,雖看不清長相,卻仍有種似曾相見的感覺,忽地脫口而出,“你是小醉?!——”
“哼!——”那名被喚作美姬的女子長得與小醉極為相似,隻是沒有小醉憨態淳樸,反多了絲妖媚之氣。她麵無表情地扶著一名女子,女子身上衣物煥然一新,人卻奄奄一息,那張發灰的臉上,顴骨高聳,眼珠凸出,廋得都沒了人樣兒,兩條腿無力地拖在地麵上,形同枯槁,狀有歸色。被扶著是說得好聽,實則她整個人都靠在美姬身上,根本沒氣力撐起身子行走,估摸著就是靠著口氣強撐到現在。
“公主,你怎麼樣?——”莫閑閑愕然失色,想要上前,怎奈手腳不聽使喚,隻好艱難地一步一步爬過去。急得殘夢滿頭大汗,卻因穴道受製,連話都說不來。
“看到了?人可是毫發無傷。還不快去打開玄鐵盒?!——”千手觀音怒道,仿佛失去了耐性。
“這樣也算毫發無傷?!都快被你折磨死了!——”沈琬綽做夢也不會想到,昔日高貴冷豔的涵德公主,現在卻變得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這分明就是比死人多口氣啊!折磨完人還恬不知恥說毫發無傷?這人還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