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來到穀前,眼前死屍遍地,血流成河,才一天一夜的功夫,活生生的人竟成了死屍,生死兩隔。
“哦,不就是死了嗎?”逆帝淡漠道。
“死了,幾千人一下都死了。不好,歐陽!”閔碧落低語道,說罷連忙飛到院落,找了好久,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找到,心頭大驚:他們去哪裏?
“他們都是被血祭所殺,且一招致命,那人劍很快,倒也免去了這些人的痛苦。”逆帝輕輕道,目光炯炯地望著閔碧落:“你急什麼?活著說明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若是你找的人真死了,你急也沒用。”
閔碧落心想:你是你,我是我。眼下歐陽生死未卜,我怎冷靜得下?隨即大聲喊道:“歐陽!你在不在?歐陽……”
“什麼人?”逆帝忽地神色一動,喝道。閔碧落聞聲而至,忽見水麵上有根蘆葦凸起,略顯突兀,還未到金秋十月,蘆葦已經長得很壯實了,蘆葦花開了白茫茫一片,輕盈純美,隻是有幾處暗紅色的汙跡,格外刺眼,定睛一看像是血跡!
閔碧落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朝著那片蘆葦飛去,懸空於水麵上,輕輕拉動:啊?水下果然有人!立即喊道:“歐陽,是不是你?歐陽!——”
水下似乎有了動靜,一陣水泡過後,一條人影從底下浮上,分明就是歐陽明軒!隻是臉色發白,微微發抖,估計是在水下屏息太久的緣故。閔碧落一見大喜,急忙拉起他,飛回院落,歐陽明軒已是兩腿發軟,“噗通”一下跪倒,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許久,臉色方才恢複如常
“歐陽,這裏怎麼回事?那些人呢?”閔碧落幫著歐陽明軒驅完寒,詫異道。
“公主和小醉失蹤了,霍小鹿還有畢宿也不見了。我尋找時遭到偷襲,那女子劍術了得,我縱然拚盡全力也奈何不了她,後被一掌劈落湖中,她竟不走!虧得我識水性,耗了二個時辰,她見我沒有浮上,這才離開。我深怕她還會回來,一直待在水裏。直到聽見你的聲音,這次……”歐陽明軒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又拚命吸氣。
“女子?她手中是什麼劍?你可看清?”閔碧落追問道,心裏想起江南分舵滿門也是一夜之間被人以同樣的手法屠盡!同樣的傷痕,同樣的殘忍,令人震驚!
“哦,那把劍通體火紅,我瞧得後背直冒涼氣。”歐陽明軒心有餘悸。
“哦?”忽地逆帝的臉湊了過來,登時把歐陽明軒嚇得直哆嗦……失聲道:“你……你怎麼在這?”
“你當是我喜歡來這兒?碧落,我們走!再晚可就追不上決明子了……”逆帝眼露凶光瞪了歐陽明軒一眼,自顧自地走了。
閔碧落無奈點頭:“歐陽,還能走不?”
“無……無大礙!”歐陽明軒驚愕道:心想逆帝怎麼和閔碧落在一塊!
“那快走!如果我所料不差蘇穎和莫姑娘可能也出事了。”言罷閔碧落扶起歐陽明軒,急匆匆跟上前去。
隻聽一聲嘶鳴,一匹銀白色的馬從穀口飛馳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匹棗紅馬。
“風烈!原來你沒死!!!我還以為你在地動時跌落下去了。咦?你個小東西什麼時候泡上妞了?不錯不錯。”歐陽明軒大笑,隨即又念起涵德,臉上一暗。
“好,我們騎馬。”閔碧落哪有心思調侃,連著施展輕功已是精疲力盡,見到馬匹,方得以喘息。
當他們到達樹林時,逆帝已經在那饒有興致地圍著屍體轉了兩圈,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時而驚歎,時而惋惜,時而惆悵,就是沒恐懼與幹嘔,淡淡道:“哦,原來是屍邪蠱毒。”
“這莫非是鐵馬?——”閔碧落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強行忍住幹嘔的衝動,驚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