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正下著雨,煙雨朦朧中的江南,別有一番韻味。
閔碧落一行人辭退了馬車,來到大街上,因正下著雨,行人稀少。
“媽的,連個美人都看不到!”殘夢憋著嘴,委屈得像個吃不到糖果的孩子。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木嬰落風搖著扇子,吟著詩句,一臉的陶醉樣兒,水珠子沿著那白玉般的臉龐滴下,卻未見狼狽。
“下雨了,還酸個屁!快去客棧!”殘夢撇了撇嘴,一把抹掉臉上的雨水,嚷嚷道。
經過連日裏的相處,木嬰落風對殘夢的秉性越來越熟悉,知道他就是嘴賤,其實心地還算不錯。
殘夢一路上可沒少打點,還雇了輛馬車,木嬰落風腳下磨出的泡泡終於得以愈合,而彼此之間的關係也慢慢“融洽”。
“就你話多!”木嬰落風白了殘夢一眼,繼續欣賞美景,看樣子心情極好。
閔碧落雖未做聲,卻也沒有閑著,將所有盡收眼底。
隻聽見一位年輕人說道:“娘子,快來看啊,有間客棧?”
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嬌媚一笑:“廢話啦!那麼大一間客棧,誰都看的到了,還用你說。”待她走到跟前,不禁一愣:“真的是有間客棧啊”!
好一座古樸雅致的樓閣,牌匾上豁然的四個大字“有間客棧”。
“名字有意思吧?我當初也是被這家客棧的名字吸引住的哦。”殘夢咧開嘴笑道。
“當初?你這對裏很熟悉嘛。”木嬰落風盯著殘夢。
“切!那當然!”殘夢自豪地說。
一路上兩人不停拌嘴,好像還上癮了。閔碧落瞅了這兩個家夥一眼,又很快轉移了視線。
客棧的大堂裏熱鬧非凡,有狼吞虎咽的、有喝茶八卦的、還有附庸風雅之士,在牆上題詩,雪白的牆壁上,各式各樣的字跡:秀麗的、端莊的、蒼勁的、還有潦草的,倒也別具一格,成就了一道亮眼的風景。
三人剛一跨進“有間客棧”的門檻,殘夢就嚷嚷開了:“小二,生意不錯啊,給爺的包間呢?”
“夢爺,您來啦!小的給您留著呢!請隨我來。”小二殷勤招呼著各位上了包間。
“去去去!一邊討飯去!”小二翻臉比翻書還快,惡狠狠地趕著正抬腳進來的叫花子。
無論哪個年頭,在商家麵前,有錢的就是爺,沒錢的靠邊站,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叫花子不甘心地蹲在門檻邊上,還不忘往裏麵瞅,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幾位姑娘、大嫂子心生憐憫,卻無人上前。
叫花子見沒人相幫,隻得挪開腳步,一步一步走得極慢,仿佛灌了鉛一般得沉重。眼神也從渴望轉為了木然,然後死寂一片,就像一團行屍走肉,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小二,給他兩饅頭,記在我們賬上!”木嬰落風心中不忍,衝著小二喊道。
那叫花子木訥地抬頭,仿佛不信眼前一幕似的,兩隻白白胖胖的饅頭,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叫花子急忙跪倒在地,大聲言謝。
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傲骨經不起饑餓的摧殘,從一開始的屈辱,到了如今動不動就自然下跪,可想而知,經過了多少個歲月的衝刷,禮義廉恥早被洗涮地幹幹淨淨,一絲不留了。
“媽的,要你小子裝好人?你怎麼這麼單純?笨豬!”殘夢罵罵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