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色精致的飛鳳繡鞋停在他麵前。蹲身,我掐起他的下頜,媚嬈地笑著。
揚起殘缺指甲的手狠狠用力摑著他。
一下,兩下,我越打越用力,發瘋似的我已經控製不住長久壓抑的情感。長長的發隨著我的撕扯飛舞。咬住下唇的我能從喉間聞到血的味道。
就是這個蠢笨的男人,他葬送自己的同時,他還葬送了靈犀。
劈啪作響的聲音下是我咬緊牙關迸出的字語:“這都是替靈犀給你的!”
下手的力道不輕,我甚至能感覺到耳朵裏回蕩的震鳴,他剛毅的麵頰很快就浮起一層血印,嘴角也開始滴滴答答淌著黏稠的血絲。
你怎麼在這裏?”杜戰被我抽亂散落的發絲擋住了赤紅的雙眼。
看著因疼痛滲出汗水和血水混合的猙獰麵龐,我冷笑出聲:“那倒要問問杜將軍了,你說本宮不在這裏該在哪兒呢?是應該已經束手就擒,死於非命麼?”
“皇後娘娘手段狠毒,當然應該站在這裏,隻是慎夫人和太後娘娘呢?你這個妖婦把她們怎麼了?”杜戰仍是不死心,拚命地喊叫。
“慎夫人自然有她的好去處;太後娘娘麼,因為見不得你被擒,本宮請她去未央宮休息了!”我彎起嘴角靠在他的麵前。
聞言,他的身體一震。我甚至能猜想到他心中的想法。
果然他緩緩撐起頭顱,森然的麵龐下有著無法磨滅的恨意:“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竟然下狠手殺妹溺甥,威逼太後,你喪盡天良!”
我縱聲大笑,仿佛聽見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你憑什麼說我殺妹溺甥?你又憑什麼說我喪盡天良?”
杜戰蔑然冷笑:“這不正是皇後娘娘您最常用的手段麼?當年世子的死和代王的落水何其相似,誰人不心知肚明?你何必還要再佯裝好人?”
我用力攥拳,指節發白,竭力壓抑著心底浮現的怒火。、
又是世子,這輩子難道你就不能忘記麼?
片刻之後我輕忽一笑,帶著最從容的神情看著他:“好,好,好,本宮佯裝好人是麼?那麼杜將軍,如果本宮說,世子之死和本宮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信麼?”
他聽到這裏仰天大笑:“又在說著彌天大謊麼?我不是聖上,也自然聽不進去你的謊言!”
我一個用力將他的衣襟抓起,腳更是踩踏在他的傷口處,冷眼看著他痛苦的表情說道:“信不信由你,如今你還有什麼值得本宮騙的?現在本宮想殺你,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杜戰,本宮究竟做錯了什麼?被你揪住不放這麼多年,你甚至為了恨還讓靈犀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你害死靈犀了,你知道麼?你如果還有心的話,你難道不會終生悔恨麼?”最後一句幾乎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喊得我的淚決堤而下。
手下的他與我對視,眼底全是冷絕,慢慢地,他開始懷疑,開始變得惴惴不安,甚至到最後變成了無垠的悔恨。
最後一道淒厲的目光,映襯得他臉色慘白,一聲嘶吼喊了出來:“不可能,靈犀不會死!”
抬手,我再次扯打著他的身體,巴掌如雨點般落下,靈犀啊,你看看這個男人,他為愚蠢害死了你,他錯過了你對他那麼多年的情意。你傻啊,你不值得!
淚水濡濕我的臉龐,耗盡力氣的我頹癱在地上。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靈犀卻不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