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白,你現在馬上帶上幾個兄弟,去周餛飩的家裏仔細搜查一下。不過要小心,別漏下什麼可能藏東西的地方。”
龍成鳴叮囑葛大明白道。
葛大明白領命走了出去。
“周啟祥你是怎麼認識的老丫頭?”
龍成鳴輕描淡寫地突然發問。以前他很多次運用這一突然發問,使得嫌疑人一時不下心,就被他抓住把柄和話頭兒。
“有一陣子了。”
周餛飩不加思索脫口而出。此話一出口,他就後悔地想狠狠抽他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周餛飩已經開始感覺到來自主審官的壓力。他覺得這個審問他的警察很老道,他的問話像一個口袋一樣,在逐漸有步驟地紮緊捆嚴,他知道,今晚上這一關不好輕易地給他蒙混過。
“那好啊,那你現在就仔細說說你跟老丫頭的關係吧。”
龍成鳴用淡淡地口吻接著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認識您說的什麼老丫頭,我是說他可能吃過我的餛飩。”
周餛飩努力想圓回剛才自己失口說出的話。
“老丫頭剛才已經被我們捕獲了,他自己會說的。至於你周啟祥說不說,其實不太重要了,我們主要是想給你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周啟祥到底有多大的罪過,至不至於挨槍子兒,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你不就是個擺攤兒賣餛飩的嗎,你有什麼沒什麼,你都活到這把年紀了,你應該比我清楚呀,你說是不是?!”
龍成鳴看著周餛飩的臉說道。
“......”
周餛飩一時間無語呆坐,他拿不準眼前這個警探說話的真實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他不得不暗自考量,老丫頭如果真的已經被逮捕的話,那麼他周啟祥說出的話,也就沒有什麼價值了。再說回來,他周啟祥知道的情況也是實在不多。坦白的機會卻是稍縱即逝啊,可是,要是警探說的話是在詐他呐?那他豈不是辜負了老丫頭的信任和幫助了嗎!周餛飩猶豫不決,如坐針氈。
龍成鳴一直仔細地觀察著周餛飩麵部表情的微小變化,通過他臉部的細微變化,龍成鳴知道周餛飩現在的心理紛亂糾結著。
“周餛飩,我再問你。老丫頭他幹了些違反國家法度的壞事兒你參與了嗎?他給過你金子了還是給過你是銀子了?你不是說家裏還有個癱在床的老媽嗎?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出不去這裏的話,你老媽誰管?你要活活餓死她嗎?”
龍成鳴一連串兒的追問,就是要打破周餛飩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
龍成鳴的這些話,在周餛飩的心裏炸開了鍋。他額頭上滲出了滴滴汗珠。
“我,我,我其實隻知道老丫頭的一點兒情況......”
周餛飩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他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叫。
“我們早就摸透你周餛飩的底細了,你其實沒多大事兒,你和他老丫頭有著很大的區別,有區別我們就會區別對待,但是,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態度表現。”
龍成鳴口氣十分的輕鬆,他再一次不失時機的給了周餛飩一粒寬心定神的藥丸兒。
“長官,我真的和老丫頭沒多少關係......”
周餛飩苦著一張臉對著一直坐在暗影裏的龍成鳴說道。
“其實你和老丫頭的事情,我們已經查了很長時間了,可以用‘底兒掉’這個詞,現在就看你自己怎麼交代了。”
龍成鳴用不屑地口吻說道。
這時,一名探員走了進來。
“探長,鶯哥全招了,這是剛才鶯哥口供的記錄。”
他走到龍成鳴的跟前,臉露喜色地把一本審問口供記錄放在他的麵前。
“嗯,看來女人就是惜命啊,這麼快,就把情人給交代出來了,‘嘿嘿嘿嘿’。”
龍成鳴說完話後“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周餛飩聽得很清楚,他的心裏不由得罵了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看來人家鶯哥都已經把老丫頭供出來,那他還猶豫個什麼呀......
“有了鶯哥的供詞就可以了。你們現在把周啟祥押回去吧。”
龍成鳴大聲地對著手下吩咐道。
“別,別,別,別的呀長官,我還沒說我知道的老丫頭的事情呐!”
周餛飩一聽話頭兒不對,他連忙大聲地喊道。
“哎,行啊,你說吧,不過得快點兒,我們也都一夜沒休息了。”
龍成鳴歎了口氣,懶洋洋地說道。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了。”
此時的周餛飩,早已經沒有了先前準備守口如瓶的信念了。他對於龍成鳴的傾聽,已經是感激涕零,要不然的話,他知道的那點情況都得變成了沒人要沒用的垃圾了。
“我和老丫頭認識純屬機緣巧合。以前,他每次來懷春院都會先吃一碗我做的餛飩。有一次他來我的餛飩攤兒吃餛飩,正好遇到一個小混混兒來我這裏搗亂,說要收我的保護費,我沒錢給他,他就要動手掀了我的餛飩攤兒!老丫頭看不下去,就把那個搗亂的小混混兒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說道這裏,周餛飩喘了一口氣接著說下去。
“我對老丫頭的仗義出手很是感激,長官您知道我們做小買賣的不易,我的攤子要是真被掀了的話,您說我怎麼賺錢買‘嚼穀’啊。”(注:嚼穀指糧食的意思。)
“嗯......”
龍成鳴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對於周餛飩說出的話的理解。
“後來,老丫頭每次來他的相好鶯哥,吃不吃我的餛飩他都會賞給我幾塊兒銀元,對於我來說,那可是一大筆錢啊,我得賣多少碗餛飩才能賺得到啊。我無以為報,他說不用我回報他什麼,隻要一有可疑的人出現在懷春院附近,我馬上告訴他一聲就行。”
周餛飩講述著他與老丫頭認識交集的經過。
“那不叫告訴一聲,那叫通風報信!”
龍成鳴聽到這裏,他大聲嚴厲地糾正周餛飩道。
“是是,長官,是通風報信......”
周餛飩耷拉著腦袋低聲下氣地承認著說。
“你們約定的報信兒暗號是什麼?就是你做的餛飩吧!”
龍成鳴緊接著問道。
“對對,就用我做的餛飩作為報警的信號。”
周餛飩老實地承認。
“暗號是你往餛飩碗裏放辣椒油,還故意多放上一把勺子,我說的沒錯吧!”
龍成鳴輕蔑地看著周餛飩已經有些發青的臉說道。
“長官,這些你們都有知道了呀。”
周餛飩說話的時候,臉上冷汗直流。
“哏哏,你以為,你們之間的那點兒勾當,做的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吧?!”
龍成鳴說著話,點著了一隻香煙。
“您老聖明,我錯了,不應該貪圖老丫頭給我的那點兒賞錢,還望長官您饒恕小的吧!”
周餛飩此時不光流汗,他的眼淚也橫流滿麵。
“想要我饒過你不難,就看你下麵交代問題的態度老不老實了。”
龍成鳴吐出一口煙霧說道,他對於周餛飩前麵的這些交代還算滿意。
“一定如實交代,我要立功贖罪。”
“你是怎麼知道他叫老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