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生川西吃完餃子和我們告辭,鑽進他的汽車走了,我吃完飯開始在院子裏練習走路,甄琴在屋裏喂孩子吃奶,高尚吃完奶就睡著了,甄琴穿著羽絨服從屋裏走出來,她讓我放開柵欄讓我扶著她走,“高寒哥我覺得你應該丟開柵欄扶著我,我們去大街上走,我們走遠一點,也許這樣的效果會好一點。”甄琴說完我想了想,甄琴看著我道:“高寒哥不要管別人說什麼,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甄琴說著衝我微笑了一下,那個微笑在寒冷的冬日就像春天的陽光一樣瞬間融化了我心裏悲涼的哀愁。
我扶著甄琴出門,我們從我家的門口一邊走一邊說話,我把津生川西給我談的話原本地告訴給甄琴,甄琴一邊走一邊專注地聽我說,不斷地點頭。“高寒哥我覺得川西說的對,你記得嗎我,你還有雅魚曾經探討過一次以後發展的問題。組後的結論不也回到農村來嗎?隻不過那時我們心裏都不願意接受從農村出去再回到農村當農民的現實。其實我們都被我們的虛榮心欺騙了。這冬天就要過去了,我一邊陪你練習走路,到春天我們種一畝洋蔥,我就不相信我們沒有辦法治理洋蔥的蟲害。”甄琴說著,她停下來,我倆在說話間已經走了距離我家四五公裏的樹林旁邊,冬天樹林裏光禿禿的,隻有樹幹裸露在我們的眼前於是我和甄琴轉身慢慢地回家。
那年冬天連續兩個月,我和甄琴每天在這條路上來回走兩三個回合,我和甄琴談論怎麼綠色地驅除蟲害,怎麼把老家的農場開起來。在鄉間街道上我扶著甄琴一邊走一邊看著眼前道路兩旁的廣闊的土地道:“到時候我們就把整個村子承包下來,在土地靠近沙漠的地方我們就大片的栽種樹木,留一部分專門種蔬菜的土地,我要每年在土地裏施一次肥,把我們養的牛的牛糞,羊的羊糞都統統回歸到土地裏,把所有的秸稈都燒毀,讓土地的養分得到恢複。其餘的耕地就種草,種牛羊吃的飼料。”
“我要在這個村子裏修建最好的牛舍,羊舍,把養殖做成一個專業的有規模的產業。”我說完,甄琴看著我笑著站在我身邊道:“高寒哥我又看到以前的你的影子,隻要你有信心我就跟著你幹,我不怕苦不怕累,前些日子我看見你每天默默地隻是不斷地走路,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我不想看到你很消沉地沉默寡言,我就想每天看著你開心,高寒哥我知道無論是誰,身體突然偏癱不能像往常那樣行動自如,心裏都會難過的,我們這不是遇上了嗎,雖然我們碰到了不幸,那我們能不能笑著堅強地麵對這種不幸。”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呆在你身邊的,我不想你難過。因為你難過就是我難過,你痛苦就是我痛苦,隻要我倆能在一起,有什麼苦難我都可以克服。
“高寒哥,你知道到嗎,隻要我看到你的笑容,聽見你的聲音,我就什麼也不害怕了。”
甄琴說完我右手扶著甄琴的肩膀,眼睛裏的淚水慢慢地流了下來,那是一次徹頭徹尾的人生中之中的感動,苦難之中的感動總是很真實的,我沒有說話站著看著眼前不遠的地方那個看起來有點荒涼的樹林,甄琴用手默默地給我擦臉上眼淚。有些情感的交流不會需要任何多餘的東西,有時候就一句真心的話或一個彼此真誠的動作或一個堅定的眼神就足夠了。
苦難讓我和甄琴相依為命。這是我心中一直追求的浪漫的江湖之戀。人生至此足矣,那一刻我覺得我很幸福,是甄琴給了我心裏幸福的希望。
我扶著甄琴慢慢地走回家。在冬天冰冷的馬路上,我扶著甄琴的肩膀一路走來,我沒有感覺到冬天的冷。
那年冬天的臘月二十三日,祭灶。春節快到了,早上母親和甄琴正準備做飯,雅魚和王豔來了,我一個人在院子裏扶著柵欄走路,雅魚和王豔把包提進屋裏放下都出來看我,我一邊扶著柵欄走路一邊轉頭給她倆一個笑容。
“你已經好了。”雅魚看見我的笑容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