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的,高寒哥,這不有麻醉嗎,我一點都不覺得疼,過幾天就好了,不要擔心我了。笑一笑,我們都有兒子了,應該值得高興才對啊,我得兒一個笑呀。”甄琴說著,我笑了,甄琴也笑了,我倆在醫院那間陌生的病房裏彼此沉醉在彼此的笑容裏。
“高寒哥,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孩子起個名字啊,總不能後天育嬰師把孩子送過來,我們對兒子沒有稱謂,讓大家都哎,哎地叫他吧,我可不願意大家都把我們的孩子叫哎,哎。”我倆彼此心領神會了一陣,甄琴看了一眼掛在床頭的液體對我道。
“其實我從今天早上就開始想著起名字了。你覺得叫高尚怎麼樣?”我說。
“好,就叫高尚。這名字就很不錯。”我剛說完甄琴就不假思索地對我道,說完她躺在病床上眼睛盯著病房裏的天花板,嘴裏不停地念著高尚兩個字。她想了很久,突然她對我道:“那他的小名呢?應該叫什麼?”“你說吧,小名就是你的了。我們都聽你的。”我說。
“那就叫小尚你說怎麼樣?”甄琴道。
“好,你說的就好,就叫小尚。”我說著衝甄琴笑了笑,打了一個嗬欠。
“我出去抽支香煙,你看著液體,五分鍾就回來。”我對甄琴道。
“高寒哥,要不你睡一會兒,昨天你一夜都沒睡,我今天睡了一天,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我可以自己看著這液體瓶。你就在那個床上躺一會兒。”甄琴指著病房裏的另外一隻病床對我說。
“不用睡,堅持幾個晚上還是沒有問題的。我出去抽支香煙就沒事了。”我說著走出病房,在醫院樓道盡頭的陽台上,我點燃一支香煙,看著夜幕下燈火輝煌的城市,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對於眼前的這個擁有八百萬人口的城市來說我就像沙哈拉大沙漠裏的一粒沙子,很普通,很渺小。
以至於我們在電影裏看習慣了老總、老板、大哥、權貴們前呼後擁的生活,我們在為自己規劃自己的生活軌跡時已經在潛意識中打上了這種烙印,畢竟人生都是虛榮的,以前我總是鄙視王強那種到處不擇手段地充老大的人之劣性,可是當我一個人站在醫院裏住院部十樓陽台上看著眼前燈火輝煌的城市,我吸了一口手裏的香煙,心裏想著在病床上躺著輸液體的妻子和在育嬰室裏剛出生的兒子時,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很孤單,但是孤獨和瞬間的孤單又變成了一種平靜,我和甄琴孕育出的新生命就成了我們的一切。
潛意識裏的那種烙印在我的腦海裏已經被排擠地無影無蹤。
或許在我的心裏我的孩子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成了我的一切。
妻子、孩子是治療男人孤獨症的最好良藥。
吸完香煙,我看了一眼漫天的星星和喧囂的城市,走進病房,甄琴已經換了一瓶液體,她見我笑了笑。
那天晚上,我和甄琴聊到很晚,我們聊了很多關於孩子的事情,甄琴從孩子上幼兒園開始說起,我倆一起說到孩子大學畢業,我們甚至想好了孩子長大以後讓他讀什麼大學,學什麼專業。最後我們說到孩子長大帶著他的女朋友回家。
“嗬嗬,到那時我們就都已經老了。”甄琴笑著看了我一眼慢慢地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