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神經質男孩(1 / 1)

第二天,我掛電話給趙經理,他在電話裏遲疑了一會兒,很不相信的樣子,我又重複了一邊說是給學校訂的。

“高寒,我就知道你可以在圖書這個行業做出成績的,行!我給你最低的折扣,明天我就把書發出來,收到書後一定要把貨款及時打到賬上。看來現在我要考慮跟領導反映把泉城的新華書店給撤了。”他說著哈哈大笑掛了電話。

第二周星期四中午,我們的書及時發到書店,我通知班主任到書店提書。下午書店裏紮滿了高一組各年級的班長,許開斌在桌子前登記發書,臨走時我給來取書的班長每人贈送一本名著,這些天真爛漫的同齡人提著厚厚的被紮成包的書高興得臉上開了花。

第三天我和許開斌拿著一大紙包現金去銀行彙到了省城新華書店的賬上。

因為我們給學校批發七折出售,在這個西部小城以前人們的觀念總是處於買書就要去新華書店,可是新華書店的書是不降價賣的,七折圖書給我們帶來了不錯的運氣。

學校其他幾個年級知道以後都來找我們訂書,我們高興地攬了下來,成功地把書發到每一個同學手中,幾個星期下來我和許開斌的收入成倍的增加。

秋天是個收獲的季節,學友書店每天門廳若市。我們雇傭了一個名叫小娜的姑娘做書店的介紹員,小姑娘長得讓人心疼跟我們差不多大年紀。我懷疑是許開斌按著找媳婦的條件挑選的,楊海在書店總是望著小娜不停地發出淫蕩的感歎,許開斌當著小娜的麵把楊海踢了一腳說小娜是我們店裏的一份子,我們應該以禮相待不要對人家有什麼非分之想。

楊海瞪了一眼許開斌不再說話,立刻停止了略帶調戲的感歎,而小娜紅撲撲的臉上羞澀地笑了。

我忽然想許開斌應該找個女朋友打發空閑的時間,要不這家夥整天呆在書店指不定那天會憋瘋,況且我最害怕的是他跟那些不務正業的人混到一起去,此人身上帶著一股濃厚的江湖匪氣,很是喜歡結交匪類人物。在所謂的黑社會中往往是比較義氣之人,最終被義氣禍害。

一天中午小娜回家吃飯,許開斌告訴我小娜的家庭情況:小娜父母離異跟媽媽住在一起,初中畢業沒有經濟能力繼續上學就呆在家裏,“小姑娘手腳很麻利幹活有模有樣的,人也長得不爛,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許開斌說的很激動。

“那給她開八百塊錢吧,可是有一條件不準你欺負她。”我瞅準了許開斌的心思說。

他嘿嘿一笑:“我也是這樣想的,正想給你說說這事呢!這書店是我倆合夥開的,大家的意見應該一致,這樣兄弟才可以做得長久。”

“知道這點你進步了好多。”我說著突然想起學校訂書的事情,就因為班主任老師一個不算是建議的訂書建議讓書店賺了不少錢,我們應該對他表示一下,於是我對許開斌說了我的想法。

許開斌點頭道:“怎麼感謝人家呢?再說你是他的學生這事情不好辦,總不能請他去吃飯、跳舞,最近請客跳舞是一種時尚。”說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了。

“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他是老師那地方他也不會去!哎!你肯定會喜歡他的,跟你的土匪性格很合得來我估計。”

“那我得會會他,說不定還可以跟他稱兄道弟,這事我看還得我去辦。”許開斌說。

我想了半天覺得還是不合適,以班主任的性格我們拿什麼東西去感謝他,他都不會高興的,這種江湖類型的人物還是以江湖的禮節感謝比較實在,我搖搖頭對許開斌說此事以後再說。

許開斌慢慢從凳子上站起來,從書店裏繞了一圈走到我跟前慢吞吞地說:“甄珍不見了,你就這樣一個人呆著!現在我都有鍾意的女孩了,你怎麼辦?”

我沒有說話,在開學這幾周時間裏我無時無刻在思念著甄珍,我的記憶甚至回到了初中時代把曾經和甄珍相處的時間一一翻版了好幾次,我想每個細節想跟甄珍說過的每一句話想她那純潔童話般的笑容,可是現在她卻像時間一樣陡然消失,消失得幹幹淨淨。

我總在控製自己的情緒,試圖把思戀之苦壓在心底,唯一解脫的辦法就是晚上在學校空曠的操場上一個人不停地繞圈,累了就坐在籃球架子下麵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後來我發現煙草有一種怪怪的懷舊味道,把握於手指之間揮之不去。

思念是一種病痛,尤其是青春期初戀的相思,單純的愛戀在突然失去了情愛的歸屬時,我整個身體就像被掏空了一樣沒有了自我,甄珍占據了我心中的每一個角落,上課時在想她,吃飯時在想她,和別人說話時在想她,睡覺時也在想她。

控製不住自己的傷思情感,於是我感覺自己有點神經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