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斐然能夠此時站在莫心的麵前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哪裏還有腦子與她對抗。
在莫心的麵前是沒有人能夠冷靜的思考的。這就是血脈的壓製。
“這根本就不可能。”艾斐然指著莫心腳下的平靜的油。
“嗡嗡嗡。”一個蒼蠅此時落在了油鍋的表麵,頓時就化為了一股青煙。
“啊。”艾斐然不敢相信的撤回了手,好像是自己下一刻就會變成與那蒼蠅一樣的額下場一般。
“你不可能,並不是別人都不可能。”莫心的聲音不大,卻是能夠讓所有的人都能夠安靜的靜下心來聽清楚她的每一個字。
“我是誕女,我也可以,你讓開。”艾斐然不由分說的要自己跳下去。遲疑著最後一步。
莫心知道她的擔心什麼、退下了自己的鞋子。“這是你要的,就是我讓給你,你也未必拿的穩。”
退下的過程之中,鞋子忽的就變成了血紅色,詭異的帶著一些淒慘的顏色。
艾斐然眼睛透著癡迷的貪婪,如一條不知節製的蟒蛇,卻是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明明與莫心一樣大的腳塞進去。
莫心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這樣的一場鬧劇。
“刺啦、”艾斐然剛剛踏進去,衣擺落在了油鍋之中,一股油炸的焦灼之聲頓時響了起來。油鍋裏又翻滾起來,像是暴躁的民眾反抗不滿意的統治者。
“艾莫心,你可以的事情,我也一定可以。”艾斐然發很一般。
莫心突然就明白艾斐然這麼多年風光的表麵又是活的多麼的無助,一輩子都在與自己做鬥爭在,和本就無謂的糾纏。
若無相欠,怎會相見。
莫心一把抓住已經踏進去滿臉的猙獰和後悔的艾斐然的手。自己推著艾斐然的腰,將她推了出來,自己一個翻轉身赤著腳這一次踏進了滾滾的油鍋之中。
“哢嚓。”油鍋的表麵這一次竟是結出了冰花。莫心如同踏在了一塊琥珀色的晶瑩的璞玉之上。
“嗚嗚嗚嗚嗚、”嚇到的剛剛反應過來的艾斐然頓時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經曆了生死的人,總歸是能夠看破一些的事情的。
“誕女。”頓時身後一陣陣的虔誠的帶著罪孽的呼喊之聲。
“莫心。”馬車裏打的熱火朝天的衛仵作兩人安靜下來。一扭頭,就見莫心一臉平靜的看著眼下的這些朝拜之人。似乎,他們朝拜的隻是另外的一個人,自己不為所動。
“噠噠噠噠。”清澈額馬蹄聲就近處戛然而止。
“誕女是她。她孕育著上天恩賜的生命。”莫心扶起了驚慌失措的艾斐然。
如今,艾斐然就連正眼都不敢看莫心,一直撇著頭,甚至於想要逃走,想要跪下去。
“生命本就是恩賜,能夠承接恩賜之人,自然也會有善良之心。”
“莫心,你不怪我?”艾斐然已經哭得像是頂著兩個洋蔥。已經把這一輩子對於莫心的憤恨這一刹那都消失殆盡。
“這是我對於艾家的養育之恩的回報。我這個報答之法,艾家是不會有異議的。祖奶奶。”莫心抬起頭,剛好看到了艾家後庭之上的閣樓。“也不會有異議。”
從此,艾家對於我,再無任何的恩情可言。
“今日誕女的身份不是我給你的,而是你應得的。”莫心看著有些氣虛的艾斐然,收回了手、
艾斐然躺在床上,慌忙的把自己的手收回,下意識的就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吐的血,不是大傷。”
“艾莫心,你以後還會住在艾家嗎。”艾斐然問的有些猶豫。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莫心反過身,有些好笑的看著艾斐然。“我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裏,而且,還有人舍不得我走的。”
莫心臉上掛著似笑非笑,在另一個角度看上去又有些落寞,甚至於是有些殘忍的顏色的輕笑。那是內心深處的一種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