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有道(一)(2 / 2)

想不到,我也成了匪首。

鄭司楚苦笑著,心裏倒有點興趣,想看看那個演員和自己像不像。不過先前申公北說的一段書裏把自己形容得極是不堪,那演員也肯定是刻意醜化了。

他正想著,嚴四保忽然擠了過來道:“青楊!青楊!”

嚴四保一擠過來,那雪中送鼓師阿震笑道:“四保叔,你還不放心你們家青楊啊?”

嚴四保是個自來熟,雖然來林宅沒幾天,但連這些樂師都已混熟了。他笑道:“阿震,我家青楊可不比你聰明,他呆頭呆腦的,又是個鋸嘴葫蘆,我怕他辜負了林先生了。”

阿震道:“四保叔你也太不相信啊,你家青楊的笛技很是不錯,林先生都讚他手段了得呢。”

嚴四保聽林先生都讚嚴青楊,更是得意,點頭道:“那倒是,他從小就會吹笛子,以前隻覺他懶,沒想到這一手倒是派上了大用場。”

他囉囉嗦嗦地說了一通,擠到鄭司楚跟前,拿出一塊圍巾道:“青楊,天冷得很,你圍上吧,別著涼了。”

鄭司楚見他擠過來就為交待這麼句話,心道:“他難道真把我當兒子了?”但看嚴四保看著自己的眼神情真意切,全然不似作偽,心中有點不解,卻也有點感動,點了點頭,接過圍巾來圍住臉。雖然未必會被人看破,不過臉上圍了塊圍巾,就更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了。嚴四保又叮囑了幾句,歎了口氣道:“唉,早知道讓青柳也吹笛子了。你們兩兄弟一奶同胞,偏生一個會吹,一個一點也不會。”

他還要再說,施國強忽然急急走了過來道:“嚴老哥,林先生忘了拿腳爐,你回去拿一下吧。”

這新年晚會以前從未舉辦過,誰都想來看個新鮮,林先生家的仆傭也大多跟了來,這時候誰都不想回去,施國強心想嚴四保初來乍到,就差他辦事去。嚴四保聽得施國強的話,小聲對鄭司楚道:“青楊,我要做事去了,你千萬小心點,別出亂子。”

鄭司楚又點了點頭,心裏突然有點不好受。看來嚴四保對在林宅的差事很滿意,自己一走,不知會不會連累他。不過這些事自己也考慮不了太多,而且嚴四保隻是尋常人,根本算不了什麼,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

嚴四保剛走,場中便又是一陣喧嘩,卻是鄧滄瀾一家到了。鄧滄瀾現在是共和國三元帥中碩果僅存的一個,雖然新敗了一次,但威望仍是遠在旁人之上,何況他現在是北軍的最高指揮官,廣場上多是平民,絕大多數都不曾見過他,都想看看這個鄧元帥是什麼模樣。

鄧滄瀾一到,蔣鼎新也鬆了口氣。現在晚會可以開始了,這台晚會的司儀便由申公北擔任,他在台上放開喉嚨說起來,場中數萬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人們都在想著這申公北果然名下無虛,不說他口齒靈便,妙語如珠,單單這一條響徹雲霄的嗓門,就相當難得了。待蔣鼎新登台說了幾句話,他的聲音就遠不及申公北,雖然提高了嗓門,隔得遠一些的人還是聽不到。蔣鼎新說的無非是共和國蒸蒸日上,叛匪暫且跳梁,不足掛齒一類的話。待鄧滄瀾講話時,場中卻一下變得鴉雀無聲,鄧滄瀾聲音雖然也不比蔣鼎新高多上,但他一站到台上,便不怒自威,自有一種威儀。

待鄧滄瀾講完,是晚會開場的群舞。這舞蹈也是禮部組織編排的,名謂《萬象更新》,以示軍民團結一心,共抗危難。台上男男女女,有夷狄各族服飾登台。之江城民見這舞蹈編排得井井有條,而且服飾光彩奪目,無不大聲叫好。鄭司楚夾在樂班中吹著笛子,見台上那些舞者穿插自如,其中有扮士卒的,手持刀槍做兩個打鬥動作,雖然盡是些花架子,倒也有模有樣,心想這隻怕是程迪文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