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勝利閉幕,最高層完成了權力交接,大領導順利入常,進入了決策核心圈。而上官委員受熊市長的牽連,又加上豬頭、郎書記以及“小不點”活動拆台,雖然依舊是上官委員,政治上已經被邊緣化,倒台隻是遲早的事。
之後各個地方領導也進入了密集的人員調整期。豬頭和郎書記這次為大領導立了大功,大領導投桃報李,會後,郎書記沒有再回沙城,在大領導的指示下,留在省城任秘書長,由正處直升副省;豬頭接任沙城市委書記,而空出來的沙城市長則由我代理,隻等明年沙城人大正式任命了。
“縣太爺”在戲文裏隻是一個逢人就磕頭的七品芝麻官,《三國演義》裏一個廢物將軍都比縣令大多少倍。那時我們中國還地廣人稀,一個縣也不過幾萬百姓,還不如現在一個街道辦事處管轄的百姓多,所以古代的百姓“很幸運”,打個小官司都能“很幸運的”受一次縣太爺的欺負。
古代的老百姓幸運了,而“縣太爺”就淒慘了:河南有一個地方戲叫《李天保吊孝》,裏麵的縣太爺“錢是理”有唱詞曰:
“兩個老婆來告狀,
我每人罰她倆雞蛋;
兩個鐵匠來告狀,
我每人罰他兩張鐮。
倆雞蛋,兩張鐮,
到市場都能換成錢,
你看我舒坦不舒坦!”
你聽聽,你聽聽,那時的老百姓多幸運,村裏的老太太、鐵匠鋪裏的小老板都能見到縣太爺;那時候的“縣太爺”多淒慘,罰兩個雞蛋都能屁顛屁顛的樂半天,現在一個臨時工城管隨便也弄他一大筐!
曆史在發展,時代在進步,在人口大爆炸的今天,一個縣所管轄的人口已經達到幾十萬上百萬。“政不下鄉”已經是曆史陳跡了,現在的縣太爺在老百姓眼裏已經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級幹部了,尋常百姓平時也隻能求鄉鎮、街道辦的屁股級幹部送點禮、辦點事,受點欺負;科級的鎮長書記老百姓也難得一見,別說正處級的縣太爺了。一個老百姓能在百米以外見一次縣太爺的尊容,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代理市長任命下達的前幾天,就有消息靈通的鎮長書記以及各局的頭頭們來到家裏提前送禮祝賀,到了任命書下達的前一天,就一個不落的全都送過了。其實這隻是禮節性的規矩,正職拿多少、副職拿多少,大家都有心照不宣的成例,誰也不會多拿,誰也不會少拿。至於真要辦事情,那就要另外送了。
任命書下達的當天晚上,各直屬單位的正副職頭頭集體設宴祝賀我榮升“縣太爺”。
酒席山珍海味、名煙名酒不必細表。當然煙酒都是從沈曉梅的禮品店裏送過來的。雖然不是正品,但也隻是以次充好、無毒無害,出不了人命。沈曉梅一夜功夫又掙了好幾萬。
筵席之上自然是一片歌功頌德,齊聲讚頌沙市長年輕有為,實在是沙城人民之福;沙市長洪福齊天,前途無量;沙市長必定飛黃騰達,享盡人間極福……
在一片歌功頌德之中,我越來越舒坦,覺得自己越來越高大,似乎已經是人間主宰,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肥皂泡似的要飄起來了。
商務局的趙副局長是帶著他的新老婆來的。據說他的這個新老婆其實就是他原配的妹妹,名叫甄如花。人如其名,生得貌美如花,剛剛大專畢業,被姐夫弄到身邊當秘書。一來而去就不清不楚了。後來姐姐發現引狼入室,悄悄埋伏,把兩人赤身裸體抓了個現行。
這事在沙城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姐姐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妹妹就名正言順的接管了姐姐的男人。反正肉爛在鍋裏,人家還是一家人,民不告官不究,此事也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