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城下屬各鄉鎮巡視了一遍,所過之處,都如法炮製,先上綱上線地詐唬一通,再和顏悅色的拉攏一把,所有的鄉鎮頭頭們無不俯首帖耳、感恩戴德。而沙北鄉中心校的那個張興會因為倒了後台熊市長,又與我有過節,更是如驚弓之鳥。
那天中午在沙北的招待所裏休息,我心血來潮,召見我這位當年的頂頭上司。張興會如大禍臨頭,特意帶著他女兒張美麗前來拜見。
忘了告訴大家,我剛到沙北一中教書的時候,張美麗也剛中專畢業,在沙北一中教音樂。張美麗人如其名,生得美豔動人,又加上能歌善舞,讓我頗為動心。
那時候,蘇紫已經嫁人,我在失落寂寞中重新又燃起了“癩蛤蟆”的理想,給張美麗寫了一封情熱似火的情書。
張美麗倒是很有一點意思,約會了幾次,手都拉過了。張興會知道之後,把我叫去,狠狠地臭罵了我一頓,就此斷了我“癩蛤蟆”的癡心妄想。不久之後張美麗遠嫁省城。聽說丈夫是某個街道辦事處的副主任,剛死了老婆,張美麗趕去續弦的。
張興會得知我要巡視沙北,自知大禍臨頭,便讓她的寶貝女兒火速從省城趕回來救火。
張興會進門,腿一軟就跪下了,痛哭流涕地痛罵自己有眼無珠。張美麗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我,似乎不認識我了。
張美麗把她的父親拉起來,直直的看著我,道:“沙子、沙秘書長,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爸?要不要我現在就陪你睡一覺?”
張美麗一臉譏諷,一臉寒冰,讓我報複的快感頓時少了一半。
我尷尬地幹笑著:“美麗,這是哪裏話,這是哪裏話來?我叫老領導前來隻是要敘敘舊情,何來放過一說?”
“哦?是麼?若真是這樣我就放心了!”張美麗說著轉身就要走。
張興會連忙拉住女兒的手,乞求道:“美麗,我的好閨女,你再求求沙秘書長,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呀。”
張美麗甩開老爸的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害我害的還不夠嗎?你讓我惡心!”又回頭瞪著我,“你們都讓我惡心!”
張美麗摔門而去,張興會重又跪下,聲淚俱下,哭訴著要我看在張美麗的麵上放他一馬。
張美麗的鄙夷與冷漠讓我報複的快感與興趣瞬間消散。我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你走吧,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
張興會還是不敢相信,遲遲疑疑的又要絮叨。我擺擺手,道:“你再要囉嗦我就改變主意了。”
張興會這才轉悲為喜,千恩萬謝出門而去。之後又找到秘書送了五十萬塊錢,再三要求秘書在我麵前替他多多美言。
沙北是我此次巡視的最後一站,晚上回到沙城,便急急地回家來盤點此次巡視的“成果。”
沈曉梅不在家,我開了門直奔儲物間。
打開儲物間的門的一刹那,我愣住了。儲物間裏空空如也,前幾天還堆積如山的名煙名酒,竟都不翼而飛,全不見了。
家裏是不是遭賊了?丟多少東西事小,這事要是抖了出去,這麻煩就大了。
我摸出手機,正要給沈曉梅打電話,她回來了。
“東西都哪兒去了?”我虎著臉問她。
沈曉梅竟然一哆嗦,滿臉笑容僵硬在臉上:“什、什麼東西?怎、怎麼了?”
沈曉梅一臉驚恐,聲音都發顫了。我心裏一軟,換過柔和的表情道:“儲物間裏的東西怎麼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