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丁夢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身旁的枕頭上放著一頁稿紙,上麵爬滿了笨拙的字跡:“親愛的沙子:當你醒來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你,離開了這座生我養我的小城。
請允許我叫你一聲‘親愛的’,盡管我不知道你是否真正的愛過我;我也不能確定此刻我是否真的愛你,但你永遠都溶入我的生命中了。
原諒我曾經給你的傷害。我也曾經努力讓我真正的去愛你,陪伴你到生命的最後,躺在同一個墓穴裏。可是我最終還是做不到,就像當初我盡管知道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卻還是克製不住去愛他一樣。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太不公平,但人的感情是多難駕馭啊!
昨晚的那個時候,我甚至以為自己終於抓住了幸福的尾巴,讓我們重新開始,規劃我們美好的未來。可是我又想明白了,你終究是不肯原諒我的。就像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樣,那終究是你心底的隱痛。我知道你曾經努力對我好;我也試圖努力靠近你。但我們就像兩隻刺蝟,離得遠了,感受不到對方的溫度;離得近了,隻能相互傷害。
不要問我去哪裏了,讓我們彼此相忘。你也該有你的未來,找一個好女人,陪你度過餘下的人生。不論你是否恨我,我都希望你快快樂樂!
臨走的時候,我哭了。我是多麼不舍啊!命運總是那麼殘酷,讓我們該珍惜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當我們明白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如果生命真的有輪回,下輩子讓我早早地遇見你。把我當做一場夢吧,夢醒之後該是你的新生!
早餐我已經做好了,放在鍋裏。你的胃不好,我不再的日子裏,記著每天吃早餐。記著,一定要乖乖的噢!
你曾經的夢,
即日”
她的最後幾行字模糊了,我仿佛看到了丁夢流淚的雙眼。
我的淚水汩汩而出,急忙翻身下床,驅車直奔火車站,發瘋似的衝向站台。
列車已經緩緩開動。列車上,丁夢隔著車窗留戀的張望,看見我,衝我淺淺一笑,又堅定地扭回頭。
丁夢走了。這個曾經帶給我無數痛苦的不眠之夜的女人,在她離開的這一刻,又一次讓我心痛,讓我熱淚奔湧!
豬頭顯然意識到了危險正在逼近,又一次催促加速行動。此時我真正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煩心”,想一想,頭都大了。
“朱哥,兄弟無能,手無縛雞之力,朱哥還是另請高明吧!”、豬頭的三角眼裏閃過一絲淩厲的寒光,冷笑道:“現在想起要撤,怕是晚了吧?我給你說過,要動腦子!我們都是文化流氓,這種事怎麼能自己動手呢?你讀了那麼多書,《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就白讀了嗎?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要動腦子,動腦子,動腦子!”豬頭拍桌子、瞪眼睛,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
從豬頭的辦公室裏出來,我滿耳朵都是“動腦子”,大腦卻一片空白。上大學的時候,我發過一次神經,反複研讀過《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自以為頗有心得。到頭來,這曾經被先賢們用來安邦定國的寶書,在我這裏卻連一個弱女子也對付不了。一種“天生廢物無有用,錢花出去掙不來”的挫敗感瞬間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