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好姐姐!”天性率真的孩子們如何抵得了這饌玉美食的誘惑,梗著脖子仰頭大喊,生怕叫少了就吃不著似的。
南麵孫策羞憤掩麵,他這幾位弟弟,居然為了點食物就立馬對“敵人”繳械投降了,他的內心是悲痛的。不過,幸好自己的妹妹——孫尚香,還是很有些骨氣的。
此刻紮著羊角的小尚香,雙手叉著腰,將幾個哥哥挨個兒指了一遍,頗有些豪氣幹雲道:“真沒出息,還是堂堂男子漢呢!”
然後,小嘴一癟,扭了扭身子:“作為哥哥,就不該讓著點小香香麼!”渾然一副嬌小可愛的模樣。
孫策當場栽倒!
彼時,糕點早已經被搶完了,一個個孩子也顧不得形象,一個勁地往嘴裏塞,弄得滿臉粉末,好不狼狽。
孫尚香,孤零零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泫然欲泣。
孫翊,孫策的三弟,尚香的兄長,舉著手裏僅剩的一塊糕餅怔了片刻,最後好似終於下了決心,快步來到幺妹跟前,將糕餅一掰兩半,遞過去:“呐!”
孫尚香畢竟還是個孩子,抬袖在臉上胡亂抹了下,立馬換上一副笑臉,接過兄長的半塊糕點:“謝謝!”
晨輝灑來,照在每一個孩子的臉上,一派祥和的景象。
那一刻,袁欣也笑了,像個孩子一樣,映襯著朝陽,如此純真美好。
真美!
孫策竟情不自禁的看呆了。
似有所覺,袁欣側頭掃去,正對上孫策那副癡迷的目光。
微不可察的一陣心悸,像觸電般,兩人不約而同地躲開對方的目光,獨留一份溫熱,在心頭幽幽蕩漾。
原來,那個一直以“男子”自居、常年戎裝貫甲的假小子,換上搖曳輕紗後,也能如此傾國傾城!
孫策哂笑,不禁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羞恥,竟連今晨早起的目的倒也忘卻了。他搖了搖頭,暗歎以這種事態發展下去,勢必會一無所獲了,不過,一切本就無傷大雅。
孫家與袁術,終歸是勢不兩立,不管現在袁欣是何居心,又或者是否是受了其父指使,隻要家人無恙,孫策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好騙過袁術耳目。
心結既解,孫策頓覺一身輕鬆,竟似連周邊的空氣也清新了幾許。
心曠神怡,孫策哼著小曲,旁若無人地獨自踱步出了門。
一幫弟兄眼巴巴目送公子出門不見,麵麵相覷,一時竟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除了這幫人,還有一個人,從始至終也默默關注著孫伯符的動向。
袁欣!
當然,她並非是受袁術指示,依她的脾性,這種事情也幹不來,要不得,會適得其反。究其原因,無非一個“愛恨情仇”而已。
所以她揪準了看上去笨笨的宋謙,拍了拍他的肩膀。
彼時的宋謙正埋頭石桌,對著手裏的麵餅一頓狼吞虎咽,直到咽下最後一口,將十個手指頭挨個****幹淨,方才意猶未盡地回頭,睜著銅鈴眼珠:“啥事兒?”
袁欣嘴角抽搐,忍著腹內的翻江倒海,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道:“你家公子幹什麼去了?”
“公子幹啥,俺怎地知道!”宋謙操著大嗓門,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隨即他濃眉一皺,掃了這水嫩的姑娘兩眼:“幹啥,找俺家公子有事?說不得,他是去窯子裏找小姑娘快活去了!”
宋謙口無遮攔,又有心惡心下麵前的女子,故而故意這般說辭。
果然,袁欣黛眉微蹙,似自語:“窯子?壽春有窯子?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她又回過頭來,問向宋謙:“你家公子喜歡逛窯子?”
“呃~”說是吧,平白辱沒了公子,說不是吧,又自我矛盾了不是。於是宋謙沉吟了半天,愣是沒了下文。
“那你們家公子除了喜好逛窯子,還喜好幹些什麼?他又喜歡哪般的女孩子?溫柔的?霸道的?成熟的?……”袁欣絲毫未覺不妥,魚珠連炮般喋喋急問。
宋謙瞠目結舌、呆立當場,他也確實接不上話。
話題有些敏感,以至於周邊一些晨武和饗食的諸人紛紛投來驚詫的目光。
言語頓止,袁欣猛然意識到了其中唐突,不禁由臉紅到了耳朵根,不等宋謙答話,轉身便向門外跑了。
“公子喜歡溫柔的?不對!那當年也不會對喬大小姐不理不睬!霸道的?也不對啊!公子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宋謙掰著手指頭,好一陣抓耳撓腮,倒也確實被這個複雜的問題難住了,所以他求助地看向眾人。
而陳端諸人,有些無可奈何的,向他投來憐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