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心(1 / 2)

蘭陵淚,清歌舞

蘭陵城是蘭陵王國的都城,彼時正是陽春三月,人們卻躁動著,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一個女子。

我聽著外麵的人瘋狂的叫著我的名字,“清歌,清歌”。何為清歌?相戀清歡情如歌。莫言,你可知道我三年來得恨?它如猛獸,似蛇蠍,殘食著我們的曾經。

走出內堂,人群即刻噤聲,他們都目瞪口呆。是了,我舞動著,輕盈而柔美,我淺笑著,三千發絲輕輕地在腦後挽了一個髻,不施粉黛,卻傾國傾城。白裾飄飄,宛若仙子。旋轉,旋轉,忘記身後那些男人驚豔貪婪的目光,忘記你,莫言。腳下一滑,我便如斷翅的蝴蝶,飄然墜落。

是他,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他將我攔腰抱住。片刻之後,起身,欠身道,“公子見諒”。

“姑娘所舞何曲?”他問我。

“蘭陵淚”。

“是這蘭陵城之淚嗎?”

“公子,小女子告辭”。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嫣然一笑,轉身離去,他伸出手想要挽留,卻隻得看著我翩然消失,羅襪生塵,留下一群意猶未盡的人。

翌日,錦衣侍衛,八抬大轎於門前停下,沒有絲毫的猶豫,我便已然起身,道別眾姐妹,端坐轎中。

是,昨日在人群中,便瞥見了那塊象征權力,隻有皇室才可以擁有的蘭陵玉,在他的腰間隱約可見,於是便有了那不經意的跌倒,才有今日得以進宮。

朝堂之上,我蓮步生香,依然一襲白衣輕紗,聽著眾官的驚歎之聲,我滿意的笑了,頓時,已是六宮粉黛無顏色。

“民女清歌,見過皇上”。

他坐在那萬人之上的高處,那麼靜靜地看著我,說,“清歌,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清妃。”

我跪謝隆恩,百官朝拜:清妃娘娘。

我起身,淡淡的看著人群中的一個男子,俊朗如新,還是刀削般得剛毅,他死死的盯著我。嗬嗬,莫言,你終究還是不認識我了嗎?三年之後的今天,當我重新站在你的麵前,你卻是無法憶起我,憶起當初的,相戀清歡情如歌麼?

皇上納了舞姬清歌為妃,天下眾人皆知,清妃傾國傾城,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婦孺皆曉,卻無人能看到我內心深處的孤寂與悲涼。是夜,月清如水,湖心亭中,我玉指輕撫,獨奏獨吟:今年對花最匆匆。相逢似有恨,依依愁悴。

“清妃,你究竟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可你為何總是鬱鬱寡歡?”

“皇上,那麼你又想要什麼呢?”

他鍾是無言以對,轉身離去。天下的男人皆如此,為的不過是女子的容貌,一旦另結佳人,總會始亂終棄。而於他,皇上,我有的僅僅是利用,利用他對我的百依百順,借他的權利讓莫言,身敗名裂。所以,不怪他不好,隻是我的心早已在三年前便已飛灰湮滅。

是日,皇上遇刺,眾軍救駕及時,龍體無恙。他驚恐萬分,卻不顧自己,跑到我麵前一把將我抱在懷裏,“清兒,你別害怕,有我在”。

“若是皇上怕我遇害,何不派人保護我?”“好,好”。

他柔聲的說,卻轉過臉,對侍衛們大喝:“從今日起,楚淩,你要全權負責清妃的安全,如有差錯,拿你是問”。

“末將領命”。

“清兒,你也嚇壞了,好生歇息吧,我還有要是處理”。我點了點頭,他便離去,偌大的寢宮隻剩下了我和楚淩。

“你便是楚淩?”

“回清妃娘娘的話,正是末將”。

他雙手抱拳,頷首低眉,卻也擋不住他的眼,他的眉,一如曾經的英氣逼人。

“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末將不敢,請清妃娘娘保重玉體,早點歇息,末將就在門外,告退”。

他退出了寢宮。是誰說,如影隨行的痛是愛的悲涼?而我和楚淩,卻用真實的感受來應驗,但其實,這痛,隻屬於我一個人了,因為我愛的太深太深,深到要用報複來拯救。

看著他,有意無意的去回憶那日的離心湖,可是,換來的依然是刻意回避,莫言啊莫言啊,你就那麼的理所當然的去傷害我嗎?

是日,我穿了一襲白衣,跟當年的一摸一樣,在湖心亭中獨舞,莫言就站在我的旁邊,這麼熟悉的舞步,這麼熟悉的場景。分明的,我終於看到了,他的眼角有淚滑過。“清妃娘娘,末將不敢褻瀆娘娘,先行告退。”“莫言”,我喚。

“清妃娘娘何以認得莫言”?他如我所料的停下了腳步,回過頭,詫異的看著我。

“莫言,你真的絲毫感覺不到我是誰嗎?我卻苦苦等待了三年,難道當初的海誓山盟隻是逢場作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