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皇城之中,晏修雲麵如土色。
幽光武技加身的風宇,已然不知超出平時多少倍。
但麵對段九陽一擊,仍隻是吐血而飛一個結局。
就地翻滾,一彈而起,風宇麵色雖蒼白,但終是凝立不倒。
“好。”段九陽緩緩點頭,一字評語雖短,但在這神武巔峰強者口中說出,卻已經是盛讚。
“祁柯仍在世?”他緩緩問道。
風宇冷笑:“你說呢?”
“你卻讓我突然想起一樁舊事來。”段九陽說。“可有興趣聽一聽?”
“講啊。”風宇從袖管中抽出一片葉,叼在嘴邊。
每逢大戰,這習慣總改不了。師父多年給他養成,也不知到底有什麼意義。反正嘴裏叼個東西打架,總是覺得有點氣勢,心裏也安。不知為何。
“那是仁王曆十三年的五月。”段九陽一手托著大陣,承受著帝都雷海的轟擊,一邊陷入沉思之中。“玉烏城外的幾十裏長的虛江突然拔地而起,自九天之上衝擊玉烏城。一時間玉烏城盡毀。那一日,祁柯氣息曾至玉烏。”
風宇望著段九陽,心沒來由地一跳,不知為了什麼。
“那一日,魔道巨梟鬼虛子的氣息亦至玉烏。”段九陽繼續說道,“從那之後,天下再無祁柯,亦無鬼虛子。一正一邪兩位絕世高手,就此不見蹤影。”
他盯住風宇:“依你的年紀,似乎與他們消失的時間有某種奇妙的聯係。你這一身本領,到底學自哪裏?”
“大離國月離門,居無行。”風宇一笑。
掌心光芒閃動,荒蕪神墟之中那道光環化龍而出,盤於掌心,一擊而發,化為一道光之巨龍向著段九陽狠狠撞去。光破重息,激蕩數裏,周圍癱倒一地的官員無不被吹得連滾帶爬,落於遠處。
段九陽眯了眯眼:“有趣。龍皇殿的力量,竟然也能為你所用?你難道是晏家的血脈?不,比晏家的血脈還要更強。那你究竟是什麼人?又與玉烏城毀,虛江神主死,正邪兩大高手相繼消失有何關係?”
他抬手,左手一動,空中便有魔影浮現,張開雙爪死死抱住光龍,光龍便再不能向前一步。
“或許真的殺了你,一切迷就解開了。”他想了想後說。
手掌一動,魔影發力,光龍立時瓦解,渙散成了漫天的光點,點點盡被段九陽右掌撐起的大陣吞噬,不留一絲一縷。
魔影如浮光,一掠而至,單掌落下,壓在風宇頭頂。風宇一拳轟出,全身力量集中於一處,與魔爪相抗,但如竹杆支撐巨岩,骨骼寸寸作響,似乎隨時會被壓為齏粉。
嘴角滲出血來,絲絲滲向嘴邊草葉,草葉微顫,草汁與血液融為一體。
“段九陽,做盡一切惡,如何可成仙?”
有人長聲問道。
“仙道無善惡,力達者入之。”段九陽冷冷回應。
遠處有一人來,大袖飄飄,數不盡風流,但到了近處觀望,卻見那張臉疤痕橫生,分外的醜陋。
他大袖飄飄,麵帶笑容,揮了揮袖,那魔影便動蕩,再一推掌,那魔影如粉塵遇見了風,立時飄散不留影蹤。
諸人驚訝抬頭,望著這醜陋男子,不知是何人。
“二師父!”風宇欣喜大叫,“你怎麼來了?”
來人麵色一沉,有幾分尷尬:“師父就師父,二師父多不像話!”
“可您畢竟真是二師父啊。”風宇一臉的無奈,嘿嘿地笑。
“薑衛,好久不見。”段九陽隻手托陣,意態從容。“你不遊走天下探訪秘境,回大晏來作什麼?”
“看來看去,天下秘境多有相同。”薑衛一笑,“守一境便知全體,弄清了所謂門戶通道,意念自然通達,心境自然開闊,轉眼登上了巔峰,便覺毫無樂趣可言,不如轉而與人鬥。”
段九陽目光一寒,大笑數聲:“好好好!老夫終不算寂寞,有你這麼一位共同登頂者相伴,人生也算有趣。隻是高峰狹窄,容不得多人,你還是下去吧。”
“你說下,我便下?”薑衛亦大笑。
風宇愕然看著這位二師父,感應其氣息,竟然與段九陽不相上下。
神武……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