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之前在徐重雲高聲呼喝時,他可曾轉身就逃?
郎長風仍在笑。這一腳,他似乎早已料到,所以根本沒有半點意外。他身子不動,采膝猛地提起,狠狠撞在風宇的脛骨上。
骨斷的聲音很響,哢嚓一聲。
徐重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仿佛那一膝是撞在了他的腿上。
冷汗溢出,風宇強咬著牙,咬得牙根流出血來。
“這種時候還想耍小聰明?”郎長風冷笑。“既然這條腿這麼不老實,我便先將它廢了吧。”
說著,他用力將風宇擲在地上,用腳踩住風宇的腹部,將風宇那條腿抓了起來。
斷骨被牽扯,疼入心肺,但風宇咬牙,一聲不吭。
便是死,他也不想在郎長風這種混蛋麵前流露出半點軟弱。
郎長風微笑著,笑容中透著無邊的邪意。他將手指上的尖刃,慢慢地對準了風宇的足踝。那裏,有一根結實的韌帶。
“就從它開始吧。”他說,“割斷了它,你的腿便再使不出力氣,也不可能再這麼調皮地亂踢,更不可能跑了。”
他笑著,指尖的刃,緩緩地向著風宇皮肉中刺去,突破了那一層皮,劃破了血管,使一縷鮮血緩緩地流出。
此時,高天萬裏之上,一時風雲變色。
有一物,自千萬裏遠方而來,其勢疾若閃電,破空而行發出震耳的嘯聲。
它飛於雲層之上,在那如白色大陸一般的雲層上空翱翔,不似人間之物,仿佛是神界自天空宮殿之中拋來的寶貝。
它帶動萬道白線,生出無窮殘象。
它是什麼?
它是一隻酒壺,一隻極為普通的酒壺。
它常年被某人拎在手中,常年裝滿了濃烈的美酒,因為被用得太久,所以上麵已然掛上了一層油膩。便是丟在路邊,隻怕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除了拾荒的人。
此時,如此普通的它卻已超越了世間一切強大的飛鳥,甚至是妖獸,翱翔於生靈難以觸及的天空之中。
如此神奇。
呼嘯聲中,它來到了雲霧山峰的上方,似乎是對下方萬裏處的什麼東西生出了感應一般,它突然震動一下,然後便如它閃電般而來一般,又閃電一般地停下。
它靜靜懸浮,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許久之後,它突然一震,猛地向下砸去!
高空中,雲的大陸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破開了一個大洞。那洞極大,方圓怕有數裏。
沒人能猜到,做出這件事的,是一隻舊酒壺。
它從天而降,帶著九天雷霆之勢,呼嘯而下。
那雲層,被迅速穿過。
無數雲絲被它拉起,自雲層之下向下而去,在天上形成了一幕奇景。遠遠看去,仿佛是雲在垂淚。
地上,雲霧中,山峰上。
郎長風的指尖,剛剛刺入風宇皮膚,剛剛令它流出鮮血。
他突然停住,帶著一絲恐懼望向了頭頂。
頭上,是無數重的雲霧,濃重無比,隔絕天地。
他隱隱覺得,那濃重的雲霧之上正有什麼東西飛般而來,向著他而來。
他隱隱感覺到,那東西帶著極為可怕的毀滅氣息。那氣息似不屬於凡間,而屬於另一個可怕的世界,一個連他這樣的聖武境強者,也會因其一絲半點的氣息而戰栗的世界。
“是誰!?”
驚恐之中,他放開了風宇,飛掠向後,大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