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五個兒子,這下都死絕了?”
“嗬嗬。”
“聽說侯府片瓦不留?”
“嗬嗬。”
“聽說他幾個老婆也瘋了?”
“嗬嗬。”
這樣的對話,這一天在各處均有出現。
帝都中央,巍峨聳立的皇城之中,象征著大離最高權力的朝堂大殿之下,有人咆哮怒吼。
怒吼者,是大離當今聖上,至高無上的大離皇帝。
“天子腳下,帝都之中,竟然發現這樣的事!”他大吼,他拍桌子。
“堂堂一品侯府,竟然被人砸得七零八落,片瓦**!”他憤怒。
“你們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帝都的巡防軍難道都是擺設?難道朕是養了一群廢物不成?”他質問。
巡防軍統領汗如雨下,急忙跪倒在地:“臣有罪,臣有罪!”
“你當然有罪!”大離皇帝語氣陰沉,“朕問你,昨夜大亂之時你在幹什麼?難道那麼大的動靜你聽不見?”
“我……”統領不敢回答,低頭不語。
“父皇!”年近四旬的大離八皇子,八王秦震緩步向前。
他的態度很誠懇,一副為國為民為父皇分憂的模樣,而且也很恭敬,先是拱手一躬到地,才開口說話:“此事也怪不得劉統領。昨夜事發突然,他知曉此事後,已然派副統領帶重兵前去救援,怎奈賊人下手實在太快……”
“副統領?”大離皇帝大怒,“那他自已呢?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就隻派個副統領前去?他以為他是什麼人,是朕的禁軍統領不成,還敢擺這麼大的譜?”
“父皇,此事當真怪不得劉統領。”
此時,有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一位三十餘歲,氣質有如書生一般的王爺,緩步向前。
那,正是當初曾與長樂侯徐重雲相坐而談,提起風宇的“殿下”。
便是大離十三皇子,被雲海看重,被徐重雲效忠的賢王,秦離。
“不怪他?”大離皇帝望著這個素來溫和的兒子,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據兒臣得知,昨夜劉統領實在是分身乏術,所以也隻好派副統領前去了。”秦離說。
“分身乏術?怎麼回事?”大離皇帝質問。
“這……”劉統領隻是跪倒在地,結結巴巴,似乎有話說不出口。
“劉統領隻怕不敢直說。”秦離一笑,“還是兒臣代他說吧——昨夜西城出現了一群暴匪,連搶了西城雲華街上十八座商鋪。劉統領帶兵鎮壓,卻是脫身不得。”
“區區一個雲華街的商鋪,跟侯府能比嗎?”大離皇帝大怒質問。
“若是別處,自然不能相比,但那裏卻不成。”此時,一位老臣突然站了出來,恭敬地回答。
“那裏有何不同?”大離皇帝問。
“那裏,是八王殿下的產業。”老臣低頭說道。
“當真?”大離皇帝眉頭深鎖。
“父皇!”秦震急忙辯解,“那裏雖是兒臣的產業,但……但兒臣也是直到今早才知那裏出了事,並非是兒臣為一己私利,而置侯府於不顧啊!況且……”
他情急之下,卻險些說出“況且幽雲侯是我的人”這話來。
結黨這種事,暗裏誰都知道,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拿到明裏來說。因為皇帝若知道了這種事,那麼隻有一個結果——誰結黨,誰找死。
高高居於龍椅之上者,掌握天下大權,連自已的妻兒見了自已,也要以臣自稱。而這樣絕頂的權力帶來的不止是榮耀與威勢,還有眾人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