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可到過望墟嗎?”二牛沒有察覺,鄧弄青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手中提著一壺酒,時不時的往嘴裏灌上一口。
二牛發了發呆,就在剛才,他幾乎以為鄧弄青就是畫像裏的男子了,那畫像中的男子也是提著酒壺,隻是眼前這人比那畫像更多了一絲滄桑的意味,他急忙說道:“望墟我知道呢,上次我和一艘大的商船到了遠海,看到了望墟島,不過那船上的人害怕了,不敢往前走了,不過這次我們的船可比那商船好多了,聽俞叔說這次會上島呢。”
鄧弄青又往嘴裏送了一口酒,望著海麵上的月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輕聲說了句:“歸墟,是歸墟啊。”
龍吉號又行駛了數月,已經來到了遠海,距離那望墟島,僅有數十裏之遙,再有一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了。
“大家都小心著點,已經祭過了龍王,我們要上島了!”俞天明大聲的對著船上眾人說道。
多日以來,鄧弄青和二牛接觸的頗多,雖然鄧弄青每次都是寡言少語,往往隻是一兩句話就不再開口但這卻讓二牛長了不少見識,海中湧現的各種奇異魚類,各種奇觀,鄧弄青都是了如指掌,仿佛自己這個經驗豐富的水手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鄧弄青時常自言自語的說著一些話語,其中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第九次了”,閑暇之餘,二牛也在想著第九次了到底是什麼,隻是終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鄧公子,這望墟島真的和你說的那樣嗎,那為何我們還要登岸?”二牛一邊拉動著帆布,一邊向鄧弄青詢問著。
鄧弄青卻是沒有回答他,望著那個烏雲密布的望墟島,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說道:“歸墟是世間海眼,海水流入歸墟之中便被吞噬,無人知曉去了何處,而望墟,則是海之邊界,過了望墟,就是歸墟海眼雖有水,卻已不是海。”
轉眼間,龍吉號已經靠近了望墟島,剛才在外還是晴空萬裏,入了望墟島之後,天空之中盡是烏雲密布,雲層之中電閃雷鳴,而島上,則是光禿禿的一片,沒有一顆樹木,也沒有一個生靈存在,唯在中心之處,有一石碑,上麵刻著一個字“墟”。
上島之後,船上的水手都在忙碌著,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捕住那些奇異珍貴的魚類,而在這望墟島周圍,無論什麼奇特的魚都能找到,所有的魚,到了望墟島之後,都竭力的往回遊走,一股無名詭異的吸引力自遠處傳來,把它們生生吸走,四周麵對著捕魚者的漁網,它們也毫不退縮,仿佛被那一股吸引力吸走是更為可怕的事情。
二牛就親眼看到,一條碩大無比的鯨魚,拚命的往北遊去,即使是撞上了他們的漁網,也是絲毫不懼隻是那吸力太過巨大,鯨魚連同著漁網也一起被那一股力量吸走,若不是船員們放手快,也會被那一股力量所吸走。
“望墟之前,就是歸墟了,世間的海眼,吞噬著無盡的海水。”鄧弄青的聲音響起在二牛的耳邊,二牛仿佛看到了,遠處的海麵,慢慢的出現了一個漩渦,那漩渦深不見底,無窮無盡的海水往其中倒灌了進去,卻絲毫沒有見底。
“傳聞,那歸墟之中,其盡頭就是時間!通過歸墟,便能.....便能”鄧弄青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的手裏拿著一隻羊毫筆,在那石碑之上寫下了一個字。
二牛雖然沒有讀過書,但也認識石碑上的幾個數字,他看到,石碑之上有著九個數字,最上的“壹”字已經十分模糊,而最下的,就是鄧弄青剛剛寫上的“玖”字。
鄧弄青的身影,已經慢慢的消失在了海麵上,二牛看見他的身軀,隨著海水被那歸墟海眼吸去,轉瞬間就進了歸墟之中,再也不見蹤跡。
這時,二牛仿佛想起了,那個和其先祖遊遍南海的人,也叫做——鄧弄青。
歸墟記,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