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黨錮之禍(3 / 3)

大漢帝國太尉,被學子尊稱為三君之一的陳蕃於朝會之後,被人射殺於帝都皇城司馬門。

大漢帝國帝都洛陽城,不同於以往的熙熙攘攘,顯得分外冷清,每條街道都由大漢帝國的精銳羽林衛把守,羽林衛成軍自武帝年間,軍中甲士皆為帝國戰死將士之遺孤,從小被皇室收養,培養成為親軍甲士,無論訓練,裝備都遠遠超過其他軍隊。

“奉上命,全城戒嚴,緝拿黨人!如有反抗窩藏,與謀逆論處!”

一匹匹快馬在街道上呼嘯著馳騁而過。街道上的甲士也紛紛開始行動,頃刻間,鐵甲軋然,哭喊聲,物品碎裂聲不絕於耳。

帝都洛陽城北一處宅院內,昏暗的屋子裏坐著十來個華衣高冠的士子,居中坐著的是位六十左右歲的老者,此人正是大漢帝國鼎鼎大名的名士李膺,此時他視線掃過身旁諸人最終將視線定格在昏暗的屋頂上。

李膺此刻緩緩開口說道:“諸位想必也聽說了,陳太尉,竇將軍已死,我等大勢已去,不曾想今日竟敗在一群閹人之手,李某愧矣!”

諸人麵上皆有悲慘之色,其中一人起身道:“我等一心為陛下,一心為江山社稷,為何陛下卻要我們死,我張儉不服!”

李膺伸手示意張儉坐下,隨後開口說道:“元節,在陛下眼中,你與我,以及在座的諸位,才是那亂臣賊子,而張讓他們,才是能臣良相,我等士子一心為百姓蒼生,一心為江山社稷,終究抵不過陛下麵前,這些閹人的一句話。隻是忠言逆耳那麼簡單麼?說到底,閹人或許更得陛下信任,要不然軍政大權也不會都給了張讓等人,我們也不會敗的如此慘烈!”

李膺說完後,一人沉聲問道:“李大人,此時全城都在搜捕你我士人,我們要如何應對?”

李膺沉聲說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陛下不理朝政已經兩年了,朝中之事都是張讓等人在發號施令,他們汙蔑我等士子結黨營私,我們又能如何?此事過後,我等士子再無朝堂立足之地,諸位若能逃出洛陽城,可去投奔劉表,劉表身為皇室,又有君子之德,必然會收留各位!”

眾人慌忙問道:“大人,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李膺淒然笑道:“我已經六十了,作為臣子,臨事不怕危難,有罪不避刑罰,若陛下認為我有罪,那麼就死生由命吧!有些事總要有人去承擔,否則將會死更多的人。”

李膺言罷,起身推開門走到庭院內,略顯佝僂的身子,在夕陽下映射出一條很長的背影,諸人互相看了眼,同時跪拜於地高呼:“我等願與大人共死!”

李膺聽到這些話後,身形明顯有些顫抖,他沒有回頭,隻是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後,之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庭院。

大門從內緩緩打開,李膺率先走了出來。

門外羽林精銳張弓搭箭瞄準門口,這時一名金甲玉帶的將軍緩緩策馬向前,將馬停在李府門前,這名將領下馬雙手抱拳道:“李大人,末將甲胄在身,不能全禮了,恕罪。”

李膺眯起雙眼細細打量這名將領一番後開口說道:“哦,原來是羽林中郎將許翌將軍,張讓如此看的起我一介書生,竟然讓將軍親自前來。”

“李大人說笑了,末將隻聽陛下一人差遣,您之威名天下共知,此間之事實非末將所願,隻是上命難違,末將亦不敢違命,還請李大人移步。”許翌說完一躬到底。

李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扶了扶頭頂高冠,轉身望去,身後諸人並無懼色。

李膺仰天大笑,昂首挺胸走了出去,身後諸位士子亦昂首闊步緊隨其後,精銳甲士本欲上前將諸人捆綁壓入詔獄,許翌擺手摒退甲士,歎息一聲誇上戰馬。

大漢帝國建寧二年秋,帝都洛陽發生了一起大事,太尉陳蕃,大將軍竇武,少府李膺等人欲剪除宦官專權以失敗告終,竇武兵敗身死,陳蕃遇刺,李膺等數百士子被下獄處死,此事之後大漢帝國官府再無寒門士子,再無名士風流!朝野之上盡是買官賣官,一時間民不聊生,亂象四起,大漢帝國步入最後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