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啊……”雖然,不知道薛玲怎麼跟這些動植物們說的,讓它們隻在自己和薛玲祖孫倆在的時候,才會這般地肆無忌憚,其它時候,都安靜得和普通的動植物沒兩樣。但,薛將軍依然擔憂,某一天,這幕場景,落入不小心闖進薛家的“有心人”眼裏,從而掀起驚濤駭浪。
即便,薛將軍自認,憑他的能耐,隻要他活著一天,那麼,就一定能將薛玲護得好好的,並剁掉所有膽敢衝薛玲伸爪子的人,但,說到底,他今年六十二歲了,又還能活多久呢?
至於自己的接班人,也就是將接掌薛家家主責任和重擔,從而早早就有所針對地開始繼承人培養,並不辜負自己寄予的厚望,頗有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長子?
除非,和他年歲相當的那批人,一個兩個的,都死在他前麵,否則,就算自己四個兒子和二十來個孫子抱成團,也不可能像老母雞那樣,將薛玲護得緊緊的,不讓外界的風吹雨打驚動到。
這,就是所謂的“老而不死謂之賊”。
心裏這般盤算的時候,薛將軍也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以後,讓它們動靜小一些……”
薛玲眨了眨眼,敏銳地察覺到了薛將軍身上流露出來的擔憂和關切等情緒,遂拽了下薛將軍的衣袖,等到薛將軍彎下腰來後,才踮著腳尖,湊到薛將軍耳旁,輕聲道:“爺爺,你放心,這整個軍區的植物,都是我的‘眼睛’,所有對我懷有惡意,摩拳擦掌想要算計我們家的人,都會被植物們盯上,隔個幾天,它們就會向我彙報。”
“除非,接到我的吩咐,否則,它們就會一直盯著那個人。”
說到這兒時,薛玲特意頓了頓,眼見薛將軍陷入沉思中,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停,又悄聲道:“可惜,植物們能記住的東西,也是有限的。除非和我有關的事情,其它的事情,它們往往是聽過就忘記了。我覺得,它們就跟那些魚蝦一樣,腦容量太小,根本就存不住事情。”
所以,就別擔心她會利用這種能力,竊聽軍區機密啦!
她又不是個傻瓜,哪能不明白,“知道秘密越多,就越容易枉死”這句話的真諦?
“你不知道,那些植物們,每天聊的話題,都是一分鍾之前,發現了什麼,然後,就又轉頭忘記自己說的話了。到現在,我都不明白,它們怎麼劃分的片區,那一片區的植物,又是如何接話,接得那麼順暢的。”
“爺爺,等下午回來後,我就給你當當翻譯,你就會明白,我每天都遭了多大罪。”
是的!
都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但,在薛玲看來,說出這句話的人,如果體驗一下植物們的話嘮之力,就會將這句話改成“一株植物,等於五百隻鴨子”!
而,院子裏,豈隻一株樹?
加上蔬菜和花草等植物,那是將近三百株植物。
這麼多隻植物,每株隻說一句話,加起來,就是三百句話……想想看,三百個人,在自己耳朵旁絮叨。偏偏,說來說去,大多都是重複的話,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薛將軍點點頭,想說些什麼,到底還是因為那越來越近的馬達聲,而將到了喉嚨的話又咽下肚去。
和昨天一樣,吉普車才剛剛開出軍區,就又遇到了從大院開出來的,那掛著極熟悉車牌號的另一輛吉普車。而,車上坐著的人,依然是顧參謀長、顧珊珊、顧美美和羅清婉。
對此,不論是薛玲,抑或是薛將軍,再或者是開車的周援朝,和坐在副駕駛座的馬國慶四人,都沒一人露出驚詫的神情來。
無它,一件事情,如果沒打算做,那麼,就從最開始,都不要去碰一下,如果接手了,那麼,不論心裏有多麼地不情願,也不能顯露於外。
吉普車在馬路上飛速地行駛著,很快,就抵達了考場。
照例,將車停到了昨天那家飯店門外後,薛將軍就目送薛玲進了學校。
這次,不等周援朝和馬國慶兩人出聲勸說,就在薛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裏後,薛將軍就轉身,走到了飯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