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收了診費……”見她寶貝似的將銀票揣進懷裏,活脫脫一個守財奴,江賢就伸出手,語氣陰寒刺骨,“就把蝙蝠玉佩還給我……”
“還給你?”
雲初一怔,伸手要遞過去,略一遲疑,又縮了回來。
他雖是攤爛泥,但的確有些手段,她去黎國的路荊棘坎坷,難說不會求人,就算不求他,拿這個和別人交換也好。
為他療毒也浪費了不少心血,她可沒有做白工的習慣。
這玉佩絕不能還!
想到這兒,就迅速地把玉佩塞進懷裏,貼身藏好。
“……江公子答應的事情,怎能言而無信!”
“我家公子是答應幫你辦一件事兒,可您現在收了診費……”
一千兩銀子的診費,真把他家公子當成傻子了!聽了這話,江參忿忿不平,真是比無賴還無賴!明明是她們打壞了公子,卻反過來勒索銀子。
緊緊地盯著她,江參恨不能撲上去搶,這枚蝙蝠玉佩非比尋常,絕不能落入她手裏……
“區區一千兩,隻是個彩頭,江公子的承諾才是診費。” 雲初神色凜然,手指著江參,“你去試試,能不能拿一千兩買到那些藥!”
“這……”
江參語塞,她說的一點不差,他家公子富可敵國,可卻被人用毒控製,任人要挾,黎國萬歲兩年來四處張榜,尋遍天下名醫,卻也束手無策。
如果能解了他家公子的毒,別說耗費千金,就是萬金,也值!
不給就是不給,銀子玉佩她都要,一樣也不還!
對上江賢犀利的目光,雲初下意識地護住懷裏的玉佩和銀票,隨即又放下手,挺了挺胸,看著江賢微微地笑。
銀子和玉佩都貼身藏著了,有本事你就奪回去!
江賢微米著眼,眉宇間隱隱透出股懾人的威嚴,看向雲初的目光更多了幾分玩味。
鎖骨間剛剛綻放的幾朵梅花火辣辣地疼起來,笑容僵在了雲初臉上。她忘了,江賢不是陸軒,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他可是出了名的浪子,今夜就險些強暴了她!
自己這樣,怎麼瞧都有股自薦枕席的味道……
這是不是又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漸漸地,雲初的衣服貼在了後背上……
把玉佩藏在懷裏,這樣搔首弄姿,擺明了是在勾引他,難怪被他傷了,竟不哭不鬧,怕是心裏巴不得吧?傳說中曠世才女長袖善舞,在才子間左右逢源,唐瀟因她血濺金鑾殿,陸軒為她年過而立不娶……
果然風流!
可惜,他不是陸軒,沒見過女人。
“參兒,送董夫人回去!”語氣中帶著股不屑,江賢閉上眼向後倚了倚,不再言語。
“……不用你送,我們自己走!”
見江參拿了件黑披風過來,如煙一把奪過,裹住雲初的白衣,抱著她走了出去。
見江賢使眼色,江參縱身追了出去。
……
“出來吧……”,江賢淡淡地說道。
“公子……”江奎從梁上躍下。
“回來了怎麼不進屋?”
“看到她,奴才怕弄髒了眼!”
“……她?”江賢眉頭動了動,鳳眸微睜,瞥了江奎一眼。
“不是公子需要她療毒,奴才怎容她髒了您的屋子……”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江奎滿臉的不忿,“董四爺屍骨未寒,她就開始對您搔首弄姿,真是無恥!”憂心地看著閉目假寐的江賢,“公子千萬別被她迷惑了……”
“看來,董愛還有幾個朋友……” 聲音帶著幾分疲倦,江賢似乎睡著了。
“公子……”
江奎叫了一聲,正要再勸,就聽江賢淡淡地問道:
“那件事查清楚了?”
江奎一怔,隨即說道:“……查清了,是千麵郎君胡成做的。”
“千麵郎君?”江賢眼皮動了動,卻沒睜開,“聽說他的易容術獨絕天下,他人在哪?”
“還在欒城,聽說這幾天就要動身去赤國。”見江賢皺眉,又補充道,“奴才一直派人盯著,特意回來請示您。”
“好,去抓回來,我要親自審問。”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江奎轉身要走,想起什麼,又回身道,“公子,奴才刺探相府時,曾看見董夫人和那個書呆子拉拉扯扯……”
“拉拉扯扯?”江賢驀然睜開眼睛,“……哪個書呆子?”
“就是那個陸軒……”見他震驚,江奎認真地點點頭,“是奴才親眼所見,他們在相府後院拉著手說說笑笑……”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看她那一臉媚樣,哪有一點喪夫之痛!”見江賢不語,又搖搖頭,“可惜了,娶這麼個妖精,董四爺一生的名節,都被她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