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江賢無意識地低喃著,“相府的二門這麼容易進嗎?”他驀然坐起來,吩咐江奎道:“你……”
正說著,門一推,江參回來了。
江賢就打住話,看著他問:“拿回來了?”
江參黯然地搖搖頭:“奴才的輕功不如她,隻兩息間,她就沒了影兒,擔心您的安危,奴才就回來了……”又轉向江奎,“大哥怎麼才回來?”
“……七弟是說那玉佩你沒取回?”沒回答他,江奎反問道,見江參點頭,眉頭一立,看向江賢,“奴才去給您取……”
說著,江奎轉身就走。
“回來……”江賢開口叫住了他,:“罷了,總是我承諾了,就為她做一件事吧……”
“公子……”江奎一躲腳,“那枚玉佩能調動旋樞閣的人,萬一被她……”
話說了一半,對上江賢的冷眸,江奎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賢就轉向江參:“依你看,那個如煙是什麼來路?”
“嗯……”江參仰頭想了想,“看輕功好像是天目山無痕門……”
“雪無痕?”江賢一怔,“你認準了?”
“……一套淩虛步法天下無雙,人送外號踏雪無痕的無痕派。”又仔細想了想,江參肯定地點點頭,“一定是,除了無痕派,奴才自信,沒有誰能在一息之間,就能將奴才甩下,今夜不是奴才先亮了劍,怕是真讓她帶著欒姑娘跑了……”
“無痕派的門下怎麼會流落到欒國,竟賣身為奴?”
“奴才也不知道……”江參搖搖頭,眼前忽然一亮,“對了,公子,您有沒有發現,她額頭上刺著字……”
“刺字?”江奎吃驚地轉過頭,“難道她就是那個被淩虐的官囚……”
“那丫頭好像姓程,叫什麼奴才也不記得……”見江賢疑惑,江奎就把國公府裏盛傳雲初暗地裏有毒打淩辱婢女的嗜好說了一遍,又慨歎道:“……世上再沒這麼乖張惡毒的心腸了。”
淩虐婢女?
江賢眼底閃過一絲迷惘,下意識的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胸。
那丫頭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一種熾烈的恨,可見她對雲初絕不是被淩虐後的怕和畏,而是發自內心的愛護,是不惜性命的那種。
能得如煙這麼忠心。
她憑的是什麼,真的是簡簡單單的淩虐嗎?
“江奎!”
“公子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如煙的底細,務必要詳細……”又看向江參,“我們和無痕門淵源甚深,你以後注意別傷了她……”
“是……”
江參麵色扭曲地應了聲。
目光落在雲初留下的那幾包藥上,江賢又叫住江奎:“……找個人辯辯,那是些什麼藥?”
“……不是止嘔藥嗎?”江參疑惑地轉頭,“欒姑娘說過的,而且您吃了後也不嘔了……”
看了他一眼,江賢沒言語。
“……就你相信她!”拿起藥包聞了聞,江奎瞪了他一眼,“仔細她害了公子!”
“這藥的確管用,公子用後即不吐血,也不嘔了……”被江奎訓斥,江參頗不服氣,見他把藥都拿走了,就急的叫起來,“你別都拿走了……”又轉向江賢,“……欒姑娘說過,這藥難尋,您也見到了,她把荷包裏的藥都留下了,怕是也沒了,您明兒一早還要用呢!”
聽了這話,江奎也一怔,就立那兒看著江賢。
那個絕不是止嘔藥,自己不嘔了,應該是她針灸起的作用。
如果這藥真是良藥,她為什麼要撒謊呢?
抬起手掌,她玉指輕觸的感覺猶在,他卻有些看不透她。
“公子……”
“先留下一些吧……”
……
“……四奶奶怎麼了?”瞪了眼如煙,喜蘭伸了脖子朝裏屋看,聲音抬高了八度,“……四奶奶,奴婢過來伺候您了?”
“四奶奶受了寒,出了一身汗,才讓人打水……”擋著硬要進屋的喜蘭、喜菊,如煙嘻嘻笑道,“兩位姐姐也知道,四奶奶淨身一向不喜歡讓人伺候……”
她們總是大丫頭,什麼時候連個小丫鬟都不如了?
見如煙臉上帶笑,身子卻毫不客氣地擋著她們,一向好脾氣的喜菊也掛不住了,柳眉一立,就要嗬斥。
就聽見屋裏隱約傳來極力壓抑著的抽泣聲,她不覺臉色一白。
難道雲初又在虐奴?
她總是太太的人,這丫頭敢這麼擋她,一定是雲初的吩咐,除了那個見不得人的嗜好外,她還有什麼怕人瞧的!
一念至此,喜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白著臉給喜蘭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