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總是政官,隻大將軍同意,沒您的認同也不成……”略一思忖,姚闌道,“大將軍那麵自有公公打點,他就怕您不點頭”又陰狠地笑道,“大將軍勢如中天,聽說廉淑妃在宮裏也處處刁難姐姐,這次再奪了軍功,將來一定會成為父親的勁敵……”壓低了聲音“父親正好借公公之力分散他的兵權……”
“這個我也想過,東征敗了也就罷了,一旦大將軍得了赤都,開疆擴土,建立不世之功,那時賞無可賞,萬歲也會顧及他功高震主,他們剛結了親家,利用鎮國公分散他的兵權,大將軍反映也不會太激烈,這不失為一上策……”姚相爺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隻是,董家是牌坊門第,他怎肯讓欒姑娘拋頭露麵……”
“什麼牌坊門第,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背地裏男盜女娼什麼沒有?”姚闌一哂,“那個招攬幕僚的星宿院和內宅就隔了一個湖,各處都有角門通著,大戶人家的宅院哪有這麼修建的?女兒隻閉著眼睛罷了……”
“……瀾兒不許胡說”姚夫人不安地瞄了眼門口,“仔細傳到你婆婆耳朵裏……”
“女兒不過牢騷幾句罷了……”姚闌衝姚夫人笑了笑,又轉向姚相爺,“父親不用擔心這個,我公公野心大著呢,她進門才幾日,您的門生就成了國公府的常客,果真一心爭那牌坊,這些事情,公公就該杜絕的,可他偏偏就縱容他們來往,圖什麼,還不是想招攬這些人?”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女兒早看出了,隻要夠得上,公公才不在乎她的名節呢。”
“……野心?”提到這些門生,姚相爺臉色就一沉,“我倒要看看他不擇手段地招攬這些人安的是什麼野心!”又看著姚闌,歎道:“瀾兒的聰明不亞於我的那些門徒,隻可惜了,你是個女兒……”
姚闌輕笑:“父親又取笑女兒。”
姚相爺歎息一聲,扭頭吩咐道:“……備轎!”
……
“老爺,雲初是守節之人,相府又門生眾多,魚龍混雜,妾身怕……”
聲音還算柔順,太太的不悅已寫滿了眼底,雲初畢竟是女兒身,又是新寡,怎能輕易答應讓她去相府出診?
“夫人過濾了,相府老夫人也是女人,有什麼好顧忌的?”又補充道:“你放心,相府的門生再多,那二門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何況還有瀾兒照應……”
“老爺,欒國哪有女子行醫的,這要傳出去……”見董國公臉色微沉,又歎道,“相府的門生都是欒城才子,以前也是祭酒府的常客,一直仰慕雲初的才華,她才收了心思,這又去招惹……”
果真如此,他求之不得!
他就擔心姚相爺像防賊似的,不肯給機會讓她接觸相府才子,否則,雲初早晚得回國公府,將他們招來是遲早的事兒!
陰陰地笑了兩聲,見太太眉頭緊蹙,董國公就放緩了聲音:
“……這也是無奈之舉,她能醫好相府老夫人,孝兒的升遷就有希望了。”
董孝的升遷和她有什麼關係!
聽到董國公竟利用雲初為董孝謀利,太太不覺怒火中燒,但覺胸悶難忍,嘴唇翕動,想說什麼,瞥見董國公正目不轉睛地看她,硬忍下了湧到嘴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