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笨!”見她一副癡呆樣,晁雪提醒道,“……不會把那蟲子洗淨了,端上來。”
一句話,正嬤嬤也回過神來,忙應了聲,向外走去,身後傳來雲初的囑咐聲:
“仔細些別傷了蟲子!”
不一會兒,正嬤嬤領著個小丫鬟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躺著三條白花花的蟲子,知道這蟲子是屙出來的,遠遠地,廳裏的各位奶奶、姑娘便悟住了鼻子,卻又忍不住好奇,脖子伸的老長瞧過來。
接過托盤,正嬤嬤先呈給太太,隻看了一眼,太太忍不住一陣惡心,忙揮揮手,示意端下去。
正嬤嬤這才將托盤端到雲初麵前,雲初抬眼掃了一圈,最後從如煙頭上拔下一枚銀質梅花簪,示意正嬤嬤走近,撥拉了半天,直見到三條絛蟲的頭節都完好無損地被排出來了,雲初長舒了口氣。
謝天謝地,急中生智想出的法子還真管用,她最擔心的就是沒有檳榔,頭節排不下來,董和的絛蟲病會複發,這才讓他多喝水,猛憋,借著腸液的衝刷和憋久了突然釋放的一股衝力,將頭節排出。
果然成功了!
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雲初看了看手裏的銀質梅花簪,扔了怪可惜的,但拿回去如煙也不能用了,就隨手扔在盤裏,衝正嬤嬤說道:
“端去前廳,讓徐太醫勘驗。”又想起什麼,“對了……”
正嬤嬤笑吟吟問道:“……四奶奶還有什麼吩咐?”
“七爺現在如何?可以用些稀粥了。”
“回四奶奶,蟲子屙了出來,七爺直嚷著好舒服,已經睡了。”
“嗯,那就先備些稀飯,等他醒了再用?”
“奴才這就去安排,四奶奶果然聰穎過人,從沒見您給人瞧過病,隻看了幾天醫書,不想竟強過了徐神醫……”
想到她是太太的親外甥女,正嬤嬤就誇了起來。
太太是不喜雲初沾手下九流的醫術,自然就沒有回應。其他人見果然如雲初所說,董和肚子裏有蟲子,這次又讓她出了風頭,都不願她太得意,竟出奇的沒人附和,那正嬤嬤說著說著也發現了廳裏氣氛詭譎,忙住了嘴,帶著小丫鬟匆匆走了出去。
看著雲初,太太嘴唇動了動,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話,出奇地,廳裏又沉寂下來,落針可聞。
良久,雲初打破沉寂:“……準備筆墨。”
現成的筆墨,喜梅上前將紙鋪好,拿筆立在那兒,看著雲初。
不錯,孺子可教。
見喜梅不用吩咐,自覺地擔起了秘書工作,雲初嘴角就彎了彎,給了她一個讚賞。
“白術一錢二分、茯苓一錢二分,炙甘草 ……”
雲初念完,喜梅也刷刷點點地寫完,太太就不解地問:
“雲初這又是做什麼?”
“回姨媽,這蟲子在七爺體內日久,吸食精血,七爺的脾胃早已受損,氣血虧虛,現在蟲子雖除了,但七爺的身體還需調養,媳婦的這個方子正是補血益氣的。”
為防節外生枝,雲初將絛蟲寄生在小腸裏吸食營養說成吸食精血,這樣說也不算錯,卻更容易讓人接受,也免得眾人又說腸子裏不都是大糞嗎?哪來的營養,對她產生質疑,逼她解釋,她可懶得和這些人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