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為了洗脫惡名,不過掩耳盜鈴罷了”迎冬一哂,“您也別想的太複雜……”
“以前她那點心思,我一看就知”恍然沒聽到迎冬的話,姚闌一臉迷惘,“現在卻越來越看不透了……”
“依奴婢看,她就是書看多了,發愚……”收好指甲膏子,迎冬斟了杯茶遞上前,“府裏本就盛傳她跳湖是為了勾引浪子江賢,她還帶個黎國官囚到處招搖,光想著證明她沒虐待如煙,就沒想過會越描越黑……”
“你留意些,露院哪個丫鬟受寵,再拉攏兩個。”
“奴婢一直留心著呢。”話被姚闌打斷,迎冬一恍神,隨即吃吃地笑起來,“……您放心,就算太太偏心,把母訓傳給她,就她那風一吹就倒的身子骨,也沒福消受,這當家主母的地位和那第一百塊牌坊都是您的……”
“誰稀罕那冷冰冰的牌坊,你喜歡你就摟著它睡。”捶了迎冬一下,姚闌笑罵道,“……快去鋪床。”
看著迎冬輕快的動作,姚闌笑意盡斂。
長夜漫漫,那份難耐的寂寞,如影相隨的孤獨,有幾人能忍?
既然傾盡所有,也不能換一個溫暖的懷抱,那麼這份付出,就絕不能化作流水!
漸漸的,眸光變得詭譎。
案上一跳一跳的長燭毒蛇吐信般噝噝做響,將她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印在窗欞上。
寒夜裏,格外的陰森。
“大奶奶快看,三小姐的嫁衣做好了……”迎春捧著個包袱笑盈盈地進來“紅掌櫃遣人趁天黑送的,說是讓您先看看,不合適她就悄悄改了,免的來回返工,讓太太忌諱……”
“這麼快?”撂下手裏的活,迎冬迎上來,“不愧是鬥錦堂,單這效率,就是別的織坊沒法比的……”
說著,迎冬已將包袱打開。
“天!竟是鑲金雲錦,大奶奶您看這稚鳳,竟和活的一樣,三奶奶當年的嫁衣也沒這麼奢華……”
迎冬迎春同時睜大了眼,摸著這燦爛多彩,柔滑如緞,變換如雲的大紅稚鳳鑲金雲錦喜服,姚闌的手也少有的抖了抖。
見她失態,迎冬就掐了迎春一把,嘻嘻笑道:
“三奶奶當年是沒資格穿鳳的,否則比這還奢華……”
一怔神,迎春隨即附和:
“可不是,大將軍節製十省軍政,這鳳裝霞披是萬歲賜婚時特允的,奴婢第一次親手摸這個,好奇了。”
見姚闌兀自望著喜服出神,迎春就湊到跟前叫了聲:
“對了,大奶奶……”
果然,姚闌抬起頭來,迎春就神秘地說道:
“剛剛奴婢送鬥錦堂的人,在門口遇到了喜竹。”
“喜竹?”眉頭一抬,“這麼晚了,她去那兒做什麼?”
“因為鬥錦堂的人在,奴婢沒敢靠前”迎春回憶了片刻,“遠遠地瞧著她送將大夫出去,還在門口叮囑了半天……”
“將大夫?”姚闌皺皺眉,“這麼晚了,又誰病了,太太怎麼沒傳我?”
“奴婢也納悶……”迎春搖搖頭,“太太院裏的人病了,大都找嚴大夫,怎麼突然就換了?”
“對了……”迎冬一拍手,“喜梅說,柳兒這些日子鬧毛病?”
“柳兒?”姚闌嗤笑一聲,“她還不配驚動太太!”
能讓喜竹送到門口,一定是太太親自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