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在等人!
隻是不知,她匆匆來此是為了見誰?
聽腳步聲,來人絕不是女人,自己早出去也就出去了,這時候再出去,撞上董書和個男子約會,卻是不好了,這樣想著,雲初就收起出去的打算,豎起了耳朵。
就聽一個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傳來:
“不知董姑娘匆匆叫江某來,有什麼事兒?”
江某!
難道來人就是那個臭名遠揚的欒城浪子,江賢江衡君?
江賢是欒城有名的花心大蘿卜,太太三令五申要內府的女眷離這浪子遠些,董書眼看要出嫁了,約他來這兒做什麼?
心下好奇,雲初伸手扶住牆壁,躬身向洞外望。
可惜,洞口太低,又不敢太朝前,費了半天勁,隻瞧見一雙石青色的軟底鞋停在不遠處,聽說這江賢武功極高,怕被發現,雲初不敢擅動,隻屏息靜氣地聽著……
她猜的不錯,來人正是江賢,此時正轉著拇指上一隻祖母綠扳指,鳳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董書。
被看得極不自然,董書臉色微紅,一擰帕子:
“你……”
好半天,不見回音,董書又一跺腳:
“你名知故問的!”
“董姑娘何出此言?”鳳眸微眯,江賢細細打量著董書,語氣中帶著三分玩味,“……江某正要出門,被你匆匆招來,實在不知何故?”
“是不是我不叫你……”董書微低著頭,質問的語氣中帶著三分曖昧,就像熱戀中情人,“你就一輩子躲著我,再不見我?”
笑容僵在臉上,江賢臉色微寒,鳳眸中射出一道利光,直視著董書。
沒發現他變了臉色,過了一會兒,董書又喃喃道:
“萬歲……萬歲已經為我和旬公子指婚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十二……”聲音漸低,董書忽然抬起頭,急聲辯解:“我不想嫁的!奈何……母親以死相迫……”
雙眼緊緊地盯著江賢,董書心撲撲跳著,生怕他指責她的別嫁。
“恭喜董姑娘了。”
淡淡的語氣中,無一絲感情,有如那冰寒刺骨的眼,董書渾身一顫,叫了聲你,竟再說不出話來,接著眼淚就撲簌簌珍珠般落了下來。
“府裏盛傳四嫂殉情是假的,那日在落雁湖是為了勾引你,才故意失足,為了給她遮羞,母親還特意封了口……”直視著江賢的眼睛,董書哽咽道:“……論才華樣貌,我都比不過她,你躲著我,一定是又被她迷上了,妄我以前那麼信任她,什麼心事都和她說,想不到她竟……”
“董姑娘何出此言!”江賢皺皺眉,粗魯地打斷了董書,“……我喜歡誰,與董姑娘何幹!”
語氣中透著絲絲寒意,不見半分柔情。董書臉色由紅轉白,蔥白玉指直直地指著江賢,嘴唇顫抖。
“你!”好半天,董書才回過氣來,“我就知道你是個沒心肝的,可惜我就信了你那夜的誓言,傻傻地等著你來向老爺提親……”
說著,董書伸手取下頸間的玉佩,狠狠地扔到江賢身上:
“還給你,從此我們……我們……”
臉色慘白地怒視著江賢,那恩斷義絕得話竟怎麼也說不出口。伏在樹上,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那夜……哪夜?”伸手抓住董書扔過來的玉佩,江賢疑惑道:“咦……這玉佩怎麼會在你身上?”
“你,你……”哀怨地看著江賢,董書渾身顫抖,“你自己做下的事,竟不承認!”
“江某實在不知董姑娘說的是什麼?還請董姑娘把話說明白了!”
“和你做下這等羞人的事情……”哀怨的目光漸漸變得憤怒,“是我不知廉恥,是我該死!萬歲賜婚,你又躲著不見蹤影,我也本想一死了之,奈何,我……我竟有了你的骨肉……”
語氣漸漸低了下去,猛一咬牙,直視著一臉錯愕的江賢,董書一字一頓,果決地說道:
“要想我和這孩子平安,你就好好祈禱,旬公子這次出征,也能像大哥一樣……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