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菊和芙蓉對視一眼,也不多言,端著繡品來道眾人麵前,芙蓉開口說道:
“大家仔細聽好了,我按這繡品上的名字念,喊道誰,就過來將繡品收回,站到另一邊……”
說完,從拖盤中拿起繡品,芙蓉一一念了起來。
……
“……四奶奶,赫管家,您看還滿意嗎?”看著選出的十七人,李華問道:“……用不用再瞧瞧?”
雲初搖搖頭:“就這樣吧!”
不甘心地看了眼傲然鶴立的程清雪,赫總管也搖了搖頭。
李華就來到眾人麵前,漂漂亮亮訓誡了一番,無非是四奶奶看中你們,是你們的福氣,以後一定要盡心伺候四奶奶等等。
訓完話,李華反身來到堂上,卻沒坐回去,立在那看著雲初和赫管家:“四奶奶,赫管家,您看……”
丫鬟挑完了,對古代的這種奴婢買賣製度,雲初還真不懂,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見李華問,就看向赫管家。
“也不早了,請四奶奶先回去歇著”赫管家看了看窗外的日頭,“……餘下的事兒就交給奴才,待手續辦妥了,奴才立即將人送去露院。”
既不識字,又不懂欒國律法,雲初巴不得甩手讓管家去操心。
可契約一刻不簽,這事兒總是懸著,對於她買程清雪,這赫管家可是像挖了祖墳似的難受,真甩手交給他,難說這煮熟的鴨子不會飛。
想到這兒,雲初就端起茶一口一口地喝起來。
李華立時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也不謙讓,衝管家說道:
“……您看這樣吧,還是老規矩,除了程清雪外,都按原來的價兒,先簽私契,趕明兒我就去市司申請市券,換了官契立馬給您送來……
赫管家有意拖著,是想打發走雲初,他回了太太後,再和李華簽契約,索性把球踢給太太,讓太太定奪,不料雲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穩穩地坐在那兒,紋絲不動,擺明了要看著他簽契約。
一陣惡寒,買這個官囚,這雲初真的是太年輕,不知深淺嗎?
他怎麼看著不像?
“……四奶奶,赫管家,您看……”
見赫管家不語,李華又追問了一句。
“不急,怎麼著也得觀摩兩天……”不敢看雲初,赫管家心虛地瞅著正前方,“等回了太太,再請您過府,一趟就辦齊了……”
“姨媽早說了,這事兒我做主就是……”果斷地否決了赫管家的提議,雲初看向李華,“……李媽,就按老規矩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四奶奶,這……”
這事必須回太太!
買個額頭刺字的黎國官囚,可不是鬧著玩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赫管家怔怔地看著雲初,嘴唇直哆嗦,一句話竟說不完整。
他還真沒料到雲初會這麼幹脆,一點麵子都不給。
不滿地看了程清雪一眼,李華苦哈哈地打著圓場:
“……不礙事的,赫管家您也知道,《市署令》規定:‘立券之後,有舊病者,三日內聽悔’合作多年,我的信譽您也知道,這些丫頭果真有什麼毛病,我是不會賴的。”
“三日內聽悔?”
這事兒還是頭一次聽說,雲初一陣心跳,難道這也和現代一樣,帶退貨的?
“四奶奶不接觸這一行,自然不知道,即便立了官契,您發現有舊病、暗疾的丫頭,三日內都可以反悔,直接到市司注銷官契便是,隻是手續繁瑣,得通過市司的穩婆親驗,以免買方欺詐。”
說完,李華補充道:
“不過,四奶奶放心,進來的丫頭,我都先找穩婆查檢了,有暗疾的,決不會送到您這來,除非穩婆走了眼……”
雲初卻不這麼想,以國公府的勢力,要買通市司給程清雪隨便捏造一個暗疾,還不易如反掌?
果真如此,一番苦心豈不要化作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