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市司(2 / 3)

你不說好貨不便宜嗎,那咱就貨比三家,看看程清雪是不是物超所值!

喊了半天號,廳裏鴉雀無聲,見雲初目光掃過,眾人都縮了縮身子,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本想激怒雲初斥退自己,好趁機搬了太太來,沒料到,雲初竟笑咪咪地使出這麼無賴的手段,可眼睜睜的他偏駁不了,發作不得,赫管家仿佛吃了半斤黃連,苦的冷汗淋淋,臉色蠟黃。

“想是四奶奶誤會了,奴才說的不是這個,程清雪是被烙了字的……”赫管家的聲音已沒了力氣,“曆來我們府買奴才,首先就是家世清白,請四奶奶三思。”

“噢,原來赫管家說的是這個。”雲初恍然所悟,看了眼程清雪,“……她的父親是個鹽商,不算雞鳴狗盜之輩,這身份也算清白。”

赫管家重新打量起程清雪,丫頭看起來也不是多機靈,雲初到底看好她哪了?她父親是個死囚,這身份要算清白,那就沒有不清白的人了,可話說回來,販賣私鹽的確不歸“奸盜”之類,牙行上所說的家世清白,卻單指“奸盜”。

否則,李華也不敢大大方方地把人領來國公府。

思量了半天,雲初這話還真駁不了,赫管家也冷靜下來,知道硬來不行,就放低了姿勢,苦口婆心地勸道:

“……您說的一點不差,按您的論法,程清雪的身份還算清白,隻是……這官囚……是不能買的。”

“赫管家是說……”美眸輕抬,雲初麵露疑惑,“……這官囚在欒國不允許買賣?”

“呦……不能買賣的人,我怎敢帶到您府上?”李華尖叫起來,“四奶奶千萬別說這話,傳出去砸了我的招牌。”又道,“……再說,這些人都是要簽官契的,哪能含糊了。”

“……”

一時無語,赫管家打心裏生出一股無力。

“要這麼說,就是能買了?”

雲初求證地看向赫管家。

“奴才不是說官囚不允許買賣,是說我們府不能買。”

“赫總管是說欒國律法中規定了,國公府不能買官囚?”

一句話,赫總管差點暈過去,胸口像塞滿了棉絮,透不過氣來,再說下去,他非吐血不可。

見他不開口,雲初趁機問道:

“赫總管還有什麼話?”

“四奶奶執意要買,奴才……無話可說。”

“那你是同意了?”

……不說話就當你是默認!

見赫管家久久不語,雲初果斷地說道:

“好,既然赫管家同意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天也不早了,喜菊、芙蓉快些挑撿吧。”

“四奶奶……”

見雲初竟睜眼說瞎話,硬是當眾說自己同意了,赫總管心裏一急,叫了聲四奶奶,竟再說不出話來。

“赫總管還有什麼事兒?”

對上雲初那出奇鎮靜的一張臉,恍然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豁然之間,那簡簡單單問話也變的撲朔迷離,仿佛這背後便是一個巨大的陷阱,赫管家怯意頓生,搖搖頭道:

“奴才……沒事……”

雲初嘴角就綻放一朵春花般的燦爛,頃刻間,融化了一室的寒冰,緊張的氣氛如流水般無痕。

李華長舒了口氣,看向雲初的目光又多了幾絲尋味。

都說這曠世才女為名所累,因一紙空洞的婚約,欣然嫁給生命垂危的董愛,新婚三天就守了寡,原以為是書讀多了,人就酸腐愚昧,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徒,不想今日一見,全不是這樣。

不計名譽,不計得失,敢當眾使用如此詭詐的狡辯術,豈是一個酸腐的讀書人所能?

可惜了,這國公府的寡婦可不好當。

油然生出一份敬重和惋惜,李華竟把到嘴邊的恭維話都咽了回去,轉頭看著喜菊芙蓉挑撿繡品。

兩人原就是女紅中的佼佼者,不過片刻功夫,十幾件繡品便甄別完畢,又對各自手裏留下的三個,商討的半天,定下最後五名,呈上來請雲初過目,雲初一揮手便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