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法律絕不會姑息一個壞人,但也絕不冤枉一個好人,隻要你坦白從寬,你的家人就一定會得到妥善安置,你要相信政府。”

男審訊員義正嚴辭的向杜某承諾。

“那好,我說。”

女審訊員不動聲色的拿起記錄本旁邊的碳素筆,準備記錄。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隻看見我的老媽躺在炕頭,到處找不見我弟,我就想,壞了,準是又去找人借錢去了,於是我趕忙跑出門,去了債主家裏,趴在門口敲了半天門,債主的一個小馬仔才慢騰騰的出來給我開了門,我就問他有沒有看見我弟,剛開始他還罵了我幾句,說是自己媳婦看不住,現在還來找他們要弟弟,說我是不是有病,我急了,抓住他的衣領告訴他,要是他不告訴我我弟在哪兒,我現在就帶他去派出所,把小妮兒的事情全說是他一個人幹的,讓他替他那幫混賬兄弟頂罪,看他還護不護著他們。”

“這個小馬仔應該是債主新收的,看上去年齡也不大,十六七的樣子,小妮兒出事兒的時候他也沒在場,估計是被我嚇住了,怕我真的拉他去頂罪,悄悄的告訴了我他們領頭的和我弟上了後山。”

“我聽完脊背直發涼啊,扔下那個小馬仔的衣領跑到債主家的院子裏拎了吧菜刀,轉身就往後山上跑,等我跑到了,就看見兩個人在樹林裏扭打在一起,我一合計準是我弟和那個小混混,我就趕緊往上跑,上去幫著我弟,他一個人當然打不過我們兩個大男人,不一會兒就被我們打趴下了。”

“本來我打算拉著我弟回家的,可是那個小王八羔子他找死,被我們打趴下了躺在地上那張臭嘴還他媽不老實,又把他們幾個不是人的東西欺負我媳婦兒的事兒說一遍,還說什麼我媳婦兒不錯,就那麼被搞死了可惜了。”

“他們不是人啊,都他媽是畜生,哪有幹了這種事兒還能說得出口的。”

杜某泣不成聲,低下頭,抽泣不止。

女審訊員站起來給他遞了一張紙巾,杜某接過去胡亂擦了擦臉,仰天長歎,滿眼淚光。

“再後來我就被他激的失去了理智,撿起放下地上的大刀片子就朝著他輪了過去,往他身上砍了兩刀,我弟也被他氣急眼了,撿起不知道誰放在地上的鋤頭,朝著他腦袋就砍了過去,正好他爬起來要逃跑,那一鋤頭就正好打在了後腦勺上。”

“他再倒下的時候撞到了一棵大槐樹上直接暈死過去,我倆試試他當時還有氣兒,也都害怕了,一起推著他,把他推下了山,看著他滾下去,我們才轉頭回了家。”

“回到家,我弟連夜收拾了行李回城了,我盤算著這個家是待不住了,我也得走,於是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給我大舅留了一封信,信上寫我跟我弟一起娶城裏打工了,托他好好照顧我媽和我兒子,還把家裏僅剩的八百塊錢跟信封一起塞進了他家門縫裏,我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就逃出了我們那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