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沒人攔住馮笑秋,但他並沒有進去,他仍舊站在門口。他並沒有等多久,一個綠衣綠褲的姑娘就從屋頂翻身落了下來,他一看到這身法就知道是薛月星來了。她平常自己都要出去惹點兒麻煩來,現在麻煩到了家門口,她自然來得比誰都快。
隻是馮笑秋沒想到薛月星並不是剛起床的樣子,她臉頰微紅,鼻尖有些許汗滴,馮笑秋笑道:“薛姑娘這麼早就起來練劍,怪不得武功這麼高。”
薛月星瞧見馮笑秋站在門口也是愣了愣,又瞧見地上的家丁,眼睛瞪了起來:“是你將他們打傷的?”
馮笑秋點點頭,道:“他們向我動手,我為了自保才不得已出手的。”
薛月星道:“他們為何要向你動手?”
馮笑秋道:“因為我敲了你家的門。”
薛月星皺了皺眉,那門房高聲叫了起來:“四小姐別聽他胡說,他一大早故意來找麻煩,我們又怎會無緣無故出手打人。”
薛月星瞧了瞧那門房,再瞧了瞧倒在地上哀嚎的人,冷冷道:“無論如何,這裏總是我家,你在我家打傷了我家的人,這一次你還有什麼話說。”
馮笑秋歎了口氣,道:“我本以為你是個很有教養的人,薛府也是有規矩的門第,誰知這裏竟像是強盜窩,到了強盜窩我還能有什麼話說?”
薛月星瞪著馮笑秋,眼裏滿是怒火:“我現在也要向你出手,你也可以自保出手,隻要你打到了我,薛家就沒人再找你的麻煩。”
薛月星第一個字剛出口,手中的劍就已出手,這一次出手不僅快,而且狠,不留餘地。若是昨夜馮笑秋就算能勉強躲過,也難免要受傷,可他苦練了一夜的步法並不是沒有半點用處,但他的步子仍不順暢,要躲過薛月星的劍仍舊顯得十分吃力。
馮笑秋並不知道薛月星用的什麼劍法,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的確有資格自傲,她的劍法不僅流暢,而且身法巧妙,而且就因女子的劍法力道不大,所以馮笑秋每次轉變方向薛月星都能及時回劍。這也許是因為薛月星根本就沒有下狠手。
馮笑秋已不得不出手,有兩次他轉變的步法慢了些,身上的衣服就已被割破了兩道,幸好未傷及皮肉。他拔出了手中的劍,隨隨便便刺了出去,雖然他這一劍並不高明,可配上他的步法,這一劍卻發揮了神奇的功效。
薛月星竟擋不住這一劍,斜斜的往後退了兩步。
馮笑秋怔在當場,他隨便這麼一刺隻不過想要擋一擋薛月星的劍,沒想到薛月星竟連接都不敢接,而且她站在那裏好像也沒有要再出手的意思。
薛月星瞪大眼睛冷冷道:“想不到你的劍法如此高明,那你之前為何要裝作故意不敵我?現在找來有何企圖?”
馮笑秋怔住,高明的並不是劍法,而是步法。可是馮笑秋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劍到底有何厲害之處,這就像是書法大師寫了一副龍飛鳳舞的字,別人雖瞧不出什麼門道,但懂行的人卻覺得厲害至極。
馮笑秋把劍收回,道:“我並不是來找你的?”
薛月星吃了一驚,像是更生氣了,怒道:“那你來找誰?”
馮笑秋淡淡道:“我來薛府,自然是要找薛府的主人。”
薛月星冷冷道:“難道你是替那邱老頭來的?那姓邱的自知不敵我父親,叫你來求和?大可不必,你回去叫那姓邱的洗淨脖子。”
馮笑秋笑道:“你為何總是要這般自我陶醉?也許我是來救你父親的呢?你父親中毒初愈也許根本擋不住那霸王三連環呢?”
薛月星眼睛又瞪了起來,正想出手,一隻手已搭在她的肩上。這隻手就是昨夜那穿著紅袍趕車的人,現在他仍穿著那件紅袍,顯見一晚都沒睡過,可眼睛卻仍是發亮。
喻子佩也站在了一旁,瞧著馮笑秋笑道:“馮兄一大早到訪,想必不是特地來和四妹鬥嘴吧。”
馮笑秋在心裏歎了口氣,無論他怎樣不願意,他實在不得不承認喻子佩的確是個人才。若是有人一大早來自家門前找麻煩,自己少說也得揍他幾拳再說話的,可喻子佩看起來一直那麼有風度,這樣的人已不多了,連馮笑秋自己都忍不住想要跟他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