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卻怎麼也抬不動步子,立在原地,怔怔的望著他。
暈!又不是第一次見他,怎麼會這麼緊張嘛!
一身紅衣的風亦揚嘴角輕輕一翹,走下台階。
他離我越來越近。
我心裏卻越來越慌,手握得跟緊了。
突然,身子一輕,我被他打橫抱在了懷裏。
“哦——太好了!”一陣歡呼聲從身後傳來,將我淹沒在幸福中……
真是丟死人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人如此親昵的抱著!
我將臉緊緊藏在他懷裏。
隻換來他輕輕一笑。
就這樣被他抱著,進了大廳,拜了堂,入了洞房,他才放我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坐在新房的床邊,緊張得將頭低得不能再低,雙手緊緊抓著衣袖仍顫栗不已,渾身出汗。
誰讓今夜的我,是新娘子呢?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十九歲不到就將自己給嫁出去。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我,是奉行獨身主義的典範,我從來沒想過要嫁人,更沒有想過要這麼早就嫁人。
現在,我要嫁人了,我真的要嫁人了!
風亦揚噗嗤一笑,在我身前蹲下,抬起我的下巴,諧謔的笑道:“喂,從見到你到現在,你一直不停的發抖,真的這麼害怕?”
我望向他,正對上那雙讓我失神的眼睛,用小得比蚊子叫聲還小的聲音說道:“不……不是怕……”
“嗬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是在誘惑我?”
“哪有?”我白了他一眼。
“真的沒有嗎?”他眉毛輕揚,歎了口氣,起身往門口走去,“那就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啦?”
“不是的。”我搖頭。
他立在門口,轉頭,一臉失落:“怎麼不是呢?這世上哪有新娘子見了自己的丈夫一直顫栗不已的?今日我若是不抱著你拜堂,預計你連站都站不穩!你既然如此不喜歡與我呆在一起,為何又要同意嫁給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道。真的不是這樣的嘛!哪會是因為不喜歡你才會有如此反常的表現的嘛!
“那是怎樣的?”他冷冷的問答。
我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淚不由自主的滴落……真的不是這樣的!
他折回到我身前蹲下,抬起我淚流滿麵的臉,沙啞的聲音說道:“告訴我,雅,是什麼原因?”
我一早急急忙忙跑下山,高高興興來尋他,尋遍了整個寨子才見到他,見到他之後,才發現自己很激動,激動得說不出話,走不動路,那是因為太高興了,興奮到了極點,才會如此反常的反應。
現在卻被他誤會是因為害怕與他在一起才會顫栗不已,心裏哪裏受得住?
我早已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入他的懷裏,雙手猛捶他的胸,嚎啕大哭起來。
我承認,我哭的時候,非常不注意形象,非常無頭緒。
邊哭邊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哪有不喜歡你啦……我……我是因為太高興了……太激動了……”
哭夠了,抹幹鼻涕眼淚,才發現抱著我的人一直沒有出聲。
抬眼偷偷瞧他,卻發現他的眼裏閃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神情,敢情,他剛才是故意激我的?
“雅兒真的是因為高興、因為激動才這樣的?”他問。
“我有這樣說嗎?”我死不承認。
“這麼說是我聽錯了?”他聳聳肩,鬆開我,起身就要離開,也不管因為他突然撤開,沒有了支撐而撲落在地的我。
“別走!”我抬起頭,定定的望著他。
“給我一個理由!”他淡淡一笑。
“因為我害怕一個人獨處。”
“你一個人在山上住了三個月,都不害怕,今夜在這宅子裏怎麼會怕?”
“因為你是新郎,今夜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這個理由留不住我。”
“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我的人很多。”
“因為我愛你!”我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想了很久,卻一直不敢說的話。
“這個理由還差不多。”
他滿意的點點頭,將我從地上抱起來,丟在床上。
我正驚呼臀部受痛,他已趴在了我身上,一張俊臉湊了過來:“說,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你都沒說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我囁嚅道。
“那我告訴你……”他說著說著唇就湊了過來,我的唇被他狠狠吻住,一點都不溫柔。
“唔——喂——”剛想避開他纏繞的唇,卻被他趁虛而入,他滾燙的舌趁我雙唇輕啟的瞬間,像條小舌般鑽進了我的口中,躲避不及的舌被他纏住,一陣酥麻自小腹處竄起,引得我輕哼出聲……
渾身一陣輕眩。他適時撤離了我的唇舌,含住我的耳垂,輕輕允吸起來……
“唔——揚……”我緊緊的抓住他的雙臂,被他吻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輕輕笑了,停止親吻,嘶啞的聲音在我耳側輕輕說道:“快回答我的問題,不然……”
“什麼問題?”
“裝傻。”
“好吧,我說,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怎麼啦?”某人很狡猾的明知故問。
胸前一冷,他已停止了親吻,抬頭看我,“怎麼了?”
“揚……你真的愛我麼?”我望著他,怔怔的問到。
這個問題,預計要問一百次一千次,然後聽他一百次一千次的回答,我才會相信他的答案的,是嗎?女人是不是真的愛上之後,便會如此患得患失?
他雙眼含笑,輕歎了口氣,道:“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
他不作聲,伸出右手置於我的額上,命令道:“閉上眼睛。”
我疑惑的望了他半天,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眼前飛速的晃過一副副畫麵:
雅心小築的溫馨、百花穀底的相逢、邊城的初吻、雪山之上他喂食我鮮血、我與他初見、、、、、一一閃過、、、
突然,來到了如仙如幻的神仙之地,一座蓮池,池中兩朵白色的並蒂蓮花,正相視而笑。
蓮池對麵的蓮座上,白衣白發的佛正是常常出現在我夢中的禦嶺。
禦嶺起身走開了。
蓮池中的兩朵並蒂蓮,頓時化成人形,輕落在池邊,白衣飄飄的兩人,攜手跟在禦嶺的身後而去……
仔細辨認,那兩人中,一個依然是我的樣子,另一個,牽著我的手的人,正是風亦揚……
我心中一驚,莫不是,我要尋的人,正是他?
“看到了嗎?”風亦揚拿開放在我額前的手,問道。
“你怎麼能讓我看到這些?”我心中的驚訝不異於第一次聽禦嶺說起我的這段前世姻緣的時候的心裏。
“我一直有這個能力。”他淡淡說道。
“一直?一直是多久?”我有點不敢問下去,他的一直究竟指的是多久?
“離開蓮池之後。”
“離開蓮池之後?是多久以前?”
“一千年以前。”他仍然是淡淡的語氣。
我卻嚇得裹著被子躲到床角,難不成我嫁了一個一千多歲的人?
我怔怔的望著他。
他見我這種反映,淺淺一笑,在床側躺下,雙手枕著頭,道:“知道你一定會嚇一跳的。我不是你想象的千年不死的妖精。千年前那次,我本已魂飛魄散了,是掌管時間太平的無憂佛收集了我失散的魂魄,替我修複了真身,但是要求我作為太平使者,每當世間出現****紛爭的時候,我便要投胎為人,替他遭受種種劫難,然後換取世間的太平。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但是也提出了我的條件,就是靈力不消失和不忘記你。”說罷,他望了望我,輕笑道:“現在你知道了,我現在不是千年不死的妖精,而是二十五歲的鉞國三皇子鉞王爺。”
他翻了個身,伸手將我拉入懷中,一臉邪邪的笑意:“女人,我等了你一千多年,你怎麼回報我?”